季思明没有说话，看到路边有两个秋千式的摇椅，一左一右并排悬挂着，他走过来拍了拍椅背对童恩说：&ldo;坐一会儿吧。

&rdo;

&ldo;好啊。

&rdo;

童恩感兴趣地走过去，坐在右边的椅子上轻轻地晃动着。

&ldo;真舒服，我就住在附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

&rdo;

季思明笑着看她享受地闭上眼睛，自己也在另一个椅子坐下轻轻晃动着。

他看着眼前忽远忽近的景物，回忆似的说：&ldo;我以前住的地方就有一个秋千，是那种老式的特架子，很高，用粗粗的绳子绑在一块厚木板上，我每天下夜工路过都要在上面坐一会儿，半夜，一个人也没有，坐在秋千上，只能听见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特别舒服。

&rdo;

童恩静静地听着，心里感到一丝柔软。

季思明也没有看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ldo;我上高中就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我们那儿都是国营大工厂，很少招临时工，我都是去几个死人开的个体小厂干夜班挣钱，夜班工资高，又不影响白天上学，七点钟接班干到夜里十二点，五个小时。

那时候真年轻啊，一天睡五个小时就足够了。

&rdo;

童恩忍不住问：&ldo;哪你什么时候写作业呀？&rdo;

&ldo;课间，中午还可以写一个半小时。

上班干的都是熟练工，光用手不用脑，我就背英语，背古文，我师傅是个退休工人，听我嘴里叽里咕噜的又听不懂，吓得够呛，找我们老板说：&ldo;别让这孩子上夜班了，顶不住，困得都发意症了，老说梦话，怪吓人的，回头再出点事故就麻烦了。

&rdo;

说着两人一块笑起来。

&ldo;那高三学习那么紧张，时间够用吗？&rdo;童恩担心地问。

&ldo;我们老板是个好人，高三准备高考的时候，他只让我上两个小时班，还给我开全工资，说等我出息了再还给他，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他。

&rdo;

童恩没有说话，侧脸看着季思明，月光透过树叶的fèng隙漏下来，洒在他的头上脸上，斑斑佼佼的，那张脸在她眼前一晃一晃的，眉眼都看不直切，只能看清倔强挺立的鼻子和冷峻坚毅的下颌。

季思明感觉到童恩的目光，转脸看向她，淡淡地微笑，童恩也微微一笑，两人静静地晃动着摇椅，谁也没有再说话。

四周静宜无声，只有远处隐约有几个人影在晃动，夏夜的风徐徐吹过脸庞。

季思明恍若又回到了少年时期，寂静的深夜，徐徐的清风，虽然孤独，但心里一片澄明。

林荫道上传来说话的声音，打破了温馨的静寂，季思明转头看着童恩说：&ldo;回去吧。

&rdo;童恩点点头。

&ldo;好&rdo;

两个人站起来，沿着林荫道慢慢地走回车旁，上了车，季思明接着童恩的指示，把车直接开到公寓门口，从车上拿出童恩一天的收获，送到她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