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叶鸣阳叫住了转身要走的苏敏敏。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之前为什么要进货给你吗？”

触到她略显迷茫的眼神，他笑了一下。

“苏志龙苏董，你应该不陌生吧？”

说完他扯了扯嘴角，留给两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神情，轻飘飘地走了。

有些事儿，反正她早晚都要知道……

直到两人走远了，苏敏敏还回不过神来。

梁锦霖摸了摸她的头，心里有些不忍，“这个人说的话，听听就算了。”

苏敏敏却是一阵苦笑，心里只觉得百味陈杂，不是没怀疑过叶鸣阳，却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苏志龙的授意，她恨了那个男人这么多年，一直以为他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突然有一天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在接受他施舍般的帮助。

这一刻，心里不是不难受的，伤到的，还有她小小的无关紧要的自尊心。

“姐姐。”

梁锦霖注视着她变幻莫测的神色，大概也能猜到她此刻心里的想法，只是接受真相需要一个过程，所以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路安静地跟着她。

而一回到家，苏敏敏就把自己一个人关进了房间里，这次直接连情绪都忘了掩饰。

对着紧闭的房门，李兰萍小声地问锦霖，“吵架了？”

锦霖勉强扯了下嘴角，默默地接下了这个锅。

李兰萍便安慰道，“你姐就这个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锦霖眸光微动，暗自叹了口气，希望真的能好吧。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件事。

到了晚上，苏敏敏依然没有出来吃饭。

李兰萍也有些沉不住气了，让锦霖去哄哄她。

当然，就算她不说，锦霖也打算这么做。

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幽暗，几缕微光从玻璃窗外落入，朦朦胧胧照出屋内的光景。

苏敏敏抱着膝盖埋首坐在床上，从下午到现在，她的心里一直是乱的。

这件事，如果叶鸣阳不说，或许她一辈子都可能蒙在谷底，可笑的是，她还曾经小小的窃喜过，以为网店能走到今天靠的是她自己的本事。

现在想想，她从小到大哪有什么能耐啊？不过是依靠着身边的人才没有跌得那么惨，爸爸妈妈，锦霖，叶鸣阳，还有……苏志龙。

床铺微微陷下去，一阵若有似无的薄荷气息萦绕在鼻尖。

苏敏敏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的。

“我是不是很没用？”

锦霖顿了一下，在黑暗中静看了她一会儿。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