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的一下，院子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君砚身上。

羡慕，嫉妒，憎恨，不可思议，为什么会是他……

就算陈君砚从没想过要成为曲老大这样的人，但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也忍不住飘飘然了一下，几乎要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是这群可怜虫中的一员，而成为了另一种人……一种可以轻易操控他们生死的人。

&ldo;好好干。

&rdo;曲老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凑过头去，嘴唇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对他说，&ldo;我知道你能做好的，你既然能说服小雀斑替你送死，你一定也能说服小姐让她信你的，对不对？&rdo;

陈君砚一瞬间从错觉之中惊醒过来，他转头，曲老大的笑容映入他的眼帘，却叫他从眼底一直凉到心底，让他再一次清醒的认识到一件事。

他的命运，从未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一直掌握在曲老大……

……不，现在掌握在小姐手里了……

第9章我相信

陈君砚原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姐，可他没有。

突如其来的大雪打破了往常的惯例，曲老大不可能让宁宁在风雪之中看他杂耍，一群人进到了房间里，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宁宁，她慢悠悠转着手里的白瓷小碗，温热的黄酒沿着碗沿转动，热气熏面，未喝已有些醉人，她抬起眼，用异常冷静的口吻问：&ldo;你是来当说客的？&rdo;

陈君砚迅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仅声音冷静，表情看起来也很冷静。

……就是太丑了。

曲老大在边上盯着他，他不敢低下头去，更不敢移开视线，只能直直盯着宁宁的脸说：&ldo;我不是说客。

&rdo;

&ldo;真的？&rdo;宁宁露出一个恶作剧似的笑容，她搁下手里的酒碗，起身走到他面前，双手负在身后，上身朝他倾过去，那张不但能让小儿止啼，搞不好还能让小儿止呼吸的脸近在咫尺，&ldo;看着我，告诉我，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rdo;

曲老大轻咳一声，提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清朝的格格，天上的仙女，人间的富贵花……这些陈词滥调陈君砚早已背熟了，可这一刻他并不打算用，因为实在是太假了，每个字都太假了！

&ldo;你……不美。

&rdo;陈君砚刚刚说完这三个字，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手枪上膛声。

陈君砚放在膝盖上的手猛然收紧，他忍着心头的恐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宁宁说，&ldo;你是这么想的吗？&rdo;

宁宁愣了愣。

&ldo;小姐，你为什么要否定你自己？&rdo;陈君砚放缓声调，&ldo;从没有人说过你丑，也许有一个，但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说你是个美人，你为什么不相信你身边的人，偏偏要去信那一个陌生人？&rdo;

&ldo;我……&rdo;宁宁迟疑一下，&ldo;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

&rdo;

&ldo;你为什么那么确定？&rdo;陈君砚反问。

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曲宁儿，我不相信王妈跟曲老大说的那些话，宁宁耸耸肩，故作轻松的一笑：&ldo;这还用问？我屋子里连面镜子都没有，还不是怕我自己吓晕了自己。

我长这么大，连一次家门都没出过，还不是怕我吓坏了路上的花花糙糙。

&rdo;

陈君砚笑了起来：&ldo;小姐，你刚刚就像在讨论外人，而不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