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倒聪明，只听一回戏，便背下许多词，&rdo;汤玉瀚便笑道：&ldo;那我就教你识这些字吧，&rdo;说着将书打开，一个个地指与她认。

云娘读了几遍，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ldo;先吃饭，等饭后你再教我写。

&rdo;

瞧着玉瀚放下筷子，果然立即就拉了他进西屋，在笔筒里挑了一支湖笔道：&ldo;这支如何？&rdo;原来她常帮三弟买纸笔，倒也认得这是一支极好的笔。

汤玉瀚向来宠她，闻言便笑道：&ldo;挑得好，&rdo;又告诉她，&ldo;想学写字，先要学会研墨。

&rdo;说着将放在桌上的那块墨拿了起来，&ldo;用你送我的好墨吧，我一直没舍得用呢。

&rdo;

&ldo;别，还是你写字时用吧，&rdo;云娘赶紧按住那墨，&ldo;我刚学写字，哪里用得到这样好的东西？&rdo;

&ldo;我的字好，用什么墨都一样，你这样的才要用好墨呢，&rdo;汤玉瀚说着，便握了她的手将那墨一点点研开，&ldo;就这样，浓淡适宜才好。

&rdo;

拿了笔写时却没有写刚学的字，&ldo;还是先写&lso;永&rso;字吧，你听过永字八法吗？&rdo;

云娘早就羡慕能读会写的人，更是羡慕那些能读会写的小姐们，现在玉瀚肯教自己，便十分地用心学，可是初一下笔，还是写得一点也不成样子，玉瀚写的那样漂亮的字，到她笔下简直就是一个黑团，觉得实在丢人。

拿了笔转过来看，又用手摸了一下，&ldo;这毛太软了，我平日用炭笔描花样子习惯了。

&rdo;其实她用炭描花样时是很厉害的，又有很多人求她帮忙画呢。

只是不料那徽墨漆黑乌亮，又极易洇开，立即就粘到了云娘白皙的手指上，她便举了手指为难了，&ldo;炭笔却不会这样掉色。

&rdo;拿了纸想擦又放下，免得白白费了一张纸，转身要去洗手。

汤玉瀚便冷不防地将那根手指按在她的脸上，然后便大笑起来，&ldo;这样才好看！

&rdo;

云娘不知自己被弄成什么样子，顺手将那根手指按在汤玉瀚的脸上，&ldo;你也一样才好。

&rdo;可手上沾上的墨原并不多，又在她的脸上按过，现在只有一个极浅的印迹，她哪里甘心，正好手里有笔，遂在他脸上一边一个画了两个圆圈，然后也拍手大笑起来，&ldo;你比我还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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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玉瀚也笑，又将她抱在怀里，将脸贴上脸一阵乱蹭，云娘哪里躲得开，便听他开心地大笑着，&ldo;哈哈哈！

&rdo;

等两人分开了，云娘才发现方才没来得及将笔放在桌上，正压在两人中间，所以不只脸上，就是身上都沾了许多墨渍，急道：&ldo;衣服都污了！

&rdo;

&ldo;这有什么？过去家里常用一种弹墨的绸做衣棠呢，你就当这两件衣服是弹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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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早领教足了他的无赖，便道：&ldo;那也要起来洗脸洗手。

&rdo;

&ldo;写字的时候难免不弄到手脸上，索性写完再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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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偏你歪理多，&rdo;云娘说了，只得先拿了帕子将二人脸上的墨都擦净了，衣裳却没换，遂坐在他怀里拿了笔又慢慢写了个&ldo;永&rdo;&ldo;字&rdo;，自己端祥了半晌，&ldo;还是丑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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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是比刚刚那个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