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豆蔻年华的小丫头们，以小蝉打头，正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四下里打闹，你攥个雪球扔我，我团个雪球砸你，又有不爱跑的，只滚了雪球，去一旁堆起了雪人，倒也有意思。

云容郡主是个爱闹的，见了，不由得手痒，道：&ldo;这个有趣，我们也下去吧。

&rdo;又指了陈缓缓的大肚子，笑，&ldo;你就在这上头站着瞧吧。

等来年生了肚子里的这位，再带着一起来闹吧。

&rdo;

陈缓缓只笑着睨了她一眼。

云容郡主拉了蔡宝瓶，下去院子里。

起初小丫头们见了她们，只吓得立去一旁，不敢动弹，惹得云容郡主无奈，只道便是被砸了，她也恕其无罪。

众人犹是不敢。

陈缓缓见云容郡主憋气，自觉好笑，便对小丫头们道：&ldo;你们尽管去砸她，砸中了，我有赏。

&rdo;

素日跟着云容郡主的丫头们，本就都在憋着笑，看自家郡主难得也有这般无奈的时候，如今得了顾家少夫人的话，更是主动，只道：&ldo;既是顾少夫人的话，那奴婢们可就真下手了。

&rdo;一个个利落蹲下去攥雪球。

云容郡主气不打一处来，指了她们骂：&ldo;你们到底是哪一家的?&rdo;话音未落，便被自己的大丫头一记雪球砸中了小腿。

陈缓缓抚掌大笑，对小蝉她们道：&ldo;还不赶紧着，真要被她们给抢了些，我不但没的赏，还是要罚的。

&rdo;

小丫头本就不谙世事，又容易较真，一见有人打了头，自己还被主人威胁要受罚，顿时什么尊卑上下，就全抛诸脑后了，只满心想着要赢了这一回。

陈缓缓裹了大氅，就立在了廊上，看着她们一群人在底下嬉笑打闹，自己也笑着指挥，一会儿让这个往东，一会儿让那个往西。

又见月芽锦瑟耐不住，干脆也让她们下去，就在廊下一角，也堆了个雪人。

鼻尖闻得清幽梅香，又灵机一动，让折了红梅两枝，一左一右，插在了雪人两侧，却是别有一番趣味。

玉音捧了两枝梅花上来，却是一红梅，一腊梅，笑道：&ldo;折来给少奶奶插瓶。

&rdo;

陈缓缓笑着接了，红梅重瓣，腊梅幽香，虬枝蜿蜒，正是冬日好伴。

正拿着把玩，抬头就见云容郡主提了裙角，撅着嘴上来了，因笑问：&ldo;怎么，不玩了?&rdo;

&ldo;不玩了。

&rdo;云容郡主气道，&ldo;尽欺负我一个。

&rdo;

陈缓缓失笑：&ldo;要玩也是你，不玩也是你，你自己说说，可不是难伺候?&rdo;视线转向院子里，蔡宝瓶犹在支撑，她身形矫捷，自幼习武，又在军中历练几年，自不是寻常小丫头们能比的。

看她轻而易举躲开雪球，云容郡主更是气恼，偏她被砸中最多。

陈缓缓见她裙角已被雪水打湿，便道：&ldo;还是进去换身干爽的衣裳来吧，别给冻坏了。

&rdo;

云容郡主只摆手，痴痴看了底下一阵，又转向陈缓缓，双唇轻抿：&ldo;你晓不晓得，等来年开了春，我就要随兄长回燕国去了。

&rdo;

&ldo;什么?&rdo;陈缓缓讶异，&ldo;明年?&rdo;

&ldo;嗯。

&rdo;云容郡主点头，又去看这满院嬉笑，&ldo;我这一走，怕是再难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