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走错了路。

公西吾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蹙着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明显的不解：&ldo;你与以前差别太大了，无论是谈吐还是性情，我总觉得你与以前的你仿佛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人。

&rdo;

&ldo;所以……&rdo;易姜的声音有点嘶哑，抬手按了按喉咙才接着道：&ldo;所以你一直不动声色地盯着我，就是为了找到我变化的原因？&rdo;

&ldo;也不全是，我更想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每一次你做出应对，我都觉得出乎预料，就像今日被你发现聃亏一样。

现在的你就像一本深奥的古籍，每翻一页都让人惊奇，并且看不透结尾。

&rdo;

&ldo;……&rdo;易姜一手扶着额头，忽然笑了起来。

原来从最初她就在他的掌控中，从没离开过他的视线。

这么久以来身边竟连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像个玩偶一样被他提着，还以为自己和他处在了同等的位置。

公西吾蹙眉：&ldo;你怎么了？&rdo;

她仰起头看他：&ldo;你将我握在手心里，看着我慢慢挣扎，甚至放任我成为你的对手，觉得有趣吗？&rdo;

公西吾眸光微动，不发一言。

&ldo;嗬，你口口声声说比起以前的我，更喜欢现在的我，我还以为是你回心转意了，恐怕只是为了让我放下对你的防备吧？这段时间你这般接近我，只怕也是为了你的计划吧，是不是和秦国有关？&rdo;

他忽然开口：&ldo;不至于。

&rdo;

&ldo;不至于？&rdo;易姜几乎要笑出眼泪来：&ldo;哪里不至于？&rdo;

公西吾神色无波：&ldo;我的确喜欢现在的你，你可能不知道，我以前一直很讨厌你。

&rdo;

易姜一愣。

他的语调毫无变化，即使说着讨厌她，也丝毫没有情绪上的起伏，让人分不清是玩笑还是事实。

&ldo;我说要娶你也是实话，若是成婚，除你之外，我想不到我还想娶谁。

&rdo;

&ldo;可是你从未有过成婚打算不是吗？&rdo;易姜盯着他的双眼，那双眼睛太深邃，从初见时她就觉得分外迷人，甚至都不敢多看，现在才发现里面都是沉沉的幽深，&ldo;你根本没想过我们的未来，所以才会毫不在乎地说出喜欢这个词，对你而言，这份喜欢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分毫不及你的计谋和安排。

&rdo;

公西吾抿唇不言。

&ldo;原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的关注根本和情爱无关。

我一早就该想到的，是我不愿承认罢了。

&rdo;她揪了揪衣摆，退开几步，朝门口走去。

公西吾忽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ldo;此时你最关心的竟然是这些？世人说女子常为情所累，我不希望你也成为这样的女子，你既有智谋，就不该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rdo;

易姜扭头看着他：&ldo;公西吾，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rdo;

他皱了皱眉。

易姜狠狠甩开他的手臂，转身出了门。

天气沉闷，乌云盖过了日头，眼看就要下雨。

易姜走出上卿府，过来引她登车的人成了东郭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