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七天，没日没夜的往返了十几个大城市、几十个小城市处理完工作之后，一切才稍微平息下来。

死神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鹿呈临走前说：&ldo;那个……您的面具损坏了有点不方便，需要我再请命运给您做一个吗?&rdo;

&ldo;不用。

&rdo;死神冷冷的说。

此刻他们站在公交车车祸现场，由于没有了面具的掩护，死神通常工作时都会站在阴暗的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

那个面具并不像鹿呈想象中那样仅仅是个有隐身作用的道具，可以这么说‐‐它其实是死神的人性禁锢，是独一无二的，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替代品?

即使跟了死神几百年，鹿呈依旧被这寒气吓得缩了缩脖子。

他还以为自己多管闲事了，只好没话找话说：&ldo;好吧。

那我先走了，您也回去陪嘉嘉吧。

&rdo;

这是他们几天以来第一次聊起池嘉言。

&ldo;陪?&rdo;死神不解，他原本打算回到冥府去休息，&ldo;为什么要陪?&rdo;

鹿呈惊诧抬头，继而表情变得……有点复杂。

&ldo;人类喜欢某个人……都是需要那个人陪伴的。

&rdo;鹿呈艰难地指导自己单身千年的上司，&ldo;否则他们会很没有安全感，也感觉不到爱，还会很伤心难过。

&rdo;

&ldo;还有这种事?&rdo;死神皱起眉头。

这样的事情，在爱神那里好像都闻所未闻。

死神曾经见过爱神散播爱的种子，把某些命定之人心里种下爱的幼苗，经由床笫之事确定彼此的关系;也有爱神未曾照顾到的人类，他们会自己催发爱种，同样能产生名为&ldo;爱&rdo;的感觉。

爱还需要陪伴吗?

&ldo;我说，陵霄大人。

&rdo;鹿呈满脸都是抑制不住的不可思议，&ldo;您该不会……出来这么久都没想过要联系他吧?&rdo;

&ldo;嗯。

&rdo;死神已经迅速召唤出了苍风。

关于要联系池嘉言这件事，死神的确没有想过。

这种行为，会让池嘉言伤心难过?

……

人类真是麻烦的生物。

&ldo;您也都没想他吗?&rdo;鹿呈继续不可置信的发问。

&ldo;嗯。

&rdo;死神面无表情。

实际上他想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这条时间线的自己合二为一的缘故，那个孩子的声音、相貌、甚至那天晚上散落在地板上的酸奶香气，都会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倏然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