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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起来,不必这样。
」王闓运离座,亲手扶起夏寿田,把他细细端详一番,笑著说:「比前几年结实多了,老成多了。
坐下吧,坐下说话。
娶亲了吗?」
夏寿田挨著王闓运身边坐下,红著脸说:「大前年完的婚。
」
「娶的是哪家的小姐呀?」王闓运慈祥地问。
「陈侍郎公的侄孙女。
」
陈侍郎就是陈士杰。
他是曾国藩筹建湘军初期的重要幕僚,后来做到了吏部侍郎。
他也是桂阳人,与夏寿田同乡。
「哦,原来与俊臣家结了亲戚,好,好!
」王闓运连连点头,「那年我第一次见曾文正的时候,他身边真正的幕僚,就只俊臣一人。
」
五年前,夏寿田的父亲江西巡抚夏时礼聘王闓运主讲豫章书院,又把自己三个儿子都送到书院拜王为师。
夏时对王很尊敬,彼此关系融洽。
夏寿田聪明好学,也深得王的喜欢。
但王与豫章书院的其他先生们合不来,只在南昌待了一年便回湘潭了。
半个月前,王闓运接到夏时的亲笔信,信上说,犬子会试告罢,已命他回湘重拜在夫子门下,望夫子念旧日师生之情收下玉成为荷。
王闓运虽拒湖南巡抚陆春江于门外,但他决不是一个不与官场往来的人。
事实上,他倒是热衷于官场周旋,不过这得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与他交往的官员,无论职位高低,都必须在他面前如同一个受业的门生似的。
否则,不管资格多老、职位多高,他都可以做出极不礼貌的事来。
同治十年他去江宁拜访曾国藩,恰遇曾有事未见他,第二天打发人来请他赴宴。
他对来人说:「请转告相国,王某人不是为一餐饭而去见他的。
」说完便乘船离开江宁了。
前任巡抚吴大澂去湘潭拜会他,他设宴招待。
席间,吴大澂颇以巡抚高位自得。
王闓运说:「这几十年来做官很容易,想做什么官,都可以做得到。
」又指著环立一侧的僕役对吴大澂说:「这些人一旦乘时都可以为督抚。
」他也不顾抚台大人脸上的尴尬,一个劲地说某某过去是个帮人打短工的,只因为投湘军打了十几年仗,结果做到了山西巡抚;某某过去是个无业流氓,也因为投了水师,后来做到了陕甘总督。
说得抚台大人灰溜溜的,未终席便匆匆告辞。
夏时虽身为巡抚,却从不在王闓运面前装大,总是一口一声「先生」、「夫子」地称呼,故王闓运也拿他当巡抚看待。
夏寿田告诉老师,这次会试虽未获隽,但在京师得益不少。
王闓运安慰他,说年纪轻轻,不必计较这些,多进几次京,多几番历练,对今后大有好处。
师生亲亲热热聊了很久,夏寿田突然问:「先生,杨度来了吗?」
「哪个杨度?」王闓运觉得奇怪。
夏寿田知道杨度尚未来东洲,颇为纳闷:长江边分手时说得好好的,回家住几天就去投湘绮先生,怎么还没来呢?他对王闓运说:「杨度是先生的同邑,家在石塘铺。
祖父名叫杨礼堂,当年在李忠武公麾下当哨长,后在三河之役阵亡。
伯父杨瑞生做归德镇总兵,父亲杨懿生病故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