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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我到杜甫草堂开会,上海古籍有人来开会,可是陈邦炎先生没有来。
上海古籍的人说,陈先生不知道你来,他要是知道,他一定会来的。
第二年,杜甫草堂又开会,陈先生真的来了。
我那时正在跟缪钺先生合作研究,也在成都参加了会议。
我跟陈先生见面后就问他,你古典修养这么好,一定常常写诗词,什么时候抄几首给我拜读拜读。
陈先生就当面写了几首给我看,题目很长:
一九八二年四月,参加杜甫研究会第二届年会,下榻成都杜甫草堂。
犹忆一九五七年反右前来此,值梅花盛开,光景绝艳。
今梅候虽过,而庭馆依然。
感念旧踪,爰赋四绝
重来已是鬓繁霜,花木依稀旧草堂。
几树庭梅应识我,癫狂曾忆对华妆。
花开花落几蹉跎,苦恨芳华掷逝波,二十五年真一瞬,人间可有鲁阳戈?
松竹葱茏想岁寒,杜陵一语可吟安?青松自要高千尺,翠竹何需斩万竿。
百花潭北又春回,一寸春心总未灰。
虎倒龙颠风雨过,锦城还见绣成堆。
这几首诗写得很好,陈先生在诗稿中曾注明其中第三首中&ldo;青松自要高千尺,翠竹何需斩万竿&rdo;一联的&ldo;自要&rdo;、&ldo;何需&rdo;两个呼应、承转的词是我提议修改的。
就是在我们合写《清词名家论集》时,陈邦炎先生告诉我晚清词人陈曾寿是他的伯父。
我比较喜欢陈曾寿的《旧月簃词》。
《旧月簃词》可称是一卷遗民词,由于中国历史上常常出现朝代更替,在朝代更替之交的遗民现象和遗民文学,在史学和文学上都是值得重视和研究的。
陈邦炎先生本来希望我写陈曾寿的词,可是我太忙了,一直没有写。
我跟陈邦炎先生说,第一篇写陈曾寿的词应该由你写,因为你是家里人,许多情况比较清楚,陈曾寿的一些资料,外边人知道的不多。
当时台湾有一位姚白芳女士跟我念硕士,我向她推荐写陈曾寿词的论文。
我还介绍了姚白芳到上海去找陈邦炎先生访谈。
清代文人间有&ldo;太常仙蝶&rdo;之说,就是清代一些有名的词人况周颐、陈曾寿他们每次有词学聚会时,就会有蝴蝶飞来,他们管这个场景叫&ldo;太常仙蝶&rdo;。
当时的一位画家就把这个场景画下来了,就是《太常仙蝶图》,陈邦炎先生曾经拿给我看过这幅《太常仙蝶图》。
姚白芳写陈曾寿的论文,经常去拜访他,最后陈邦炎就把这幅《太常仙蝶图》送给了姚白芳。
我虽然没写陈曾寿的词,但是在班上也讲过陈曾寿的词。
我本来的意思是,安易写完了王国维的词以后,让安易跟我合作写陈曾寿的词。
可是我们还没写,有一个女学生曾庆雨考进来了,她主动要写陈曾寿的词,所以我就让曾庆雨写了。
我告诉曾庆雨要研究陈曾寿一定要去拜访陈邦炎先生,他有很多陈曾寿的材料。
陈邦炎先生还复印了很多陈曾寿的诗词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