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修在这时放开他，稍微用了点力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师南：……？

此刻两人的形象非常离奇。

一个人头发乱糟糟的炸着毛，身体一丝不挂，只披了床薄薄的被子，手里还拿着锅铲。

另一个人头发也乱糟糟的，但穿着一身极为正式的黑色西装套装，连领带都系好了。

……师南假装没看到他领带系错了。

十分诡异的场景。

季晚修把师南的被子拢拢好，神情郑重地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绒布盒子，在师南面前单膝跪下。

盒子里是两枚玫瑰金色的戒指，并排立在一起，款式低调又大方。

季晚修仰头看他，脸上是淡淡笑意，“师南，我们结婚吧。”

豆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滴到季晚修的衣服上。

师南就这么看着他，眼泪不知不觉流了满脸。

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他一直都很会哭，耍赖、撒娇、捣乱……凡是需要眼泪的地方，他眨眨眼睛就能掉，恨不得哭得天崩地裂，哭得惊天动地，哭得全世界都知道。

可现在他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顾不得去拿戒指，漂亮的首饰盒扑通一声掉在地上。

师南弯下腰，抱住了季晚修。

他的下巴挨着季晚修的额头，冰凉的眼泪蜿蜿蜒蜒爬到季晚修的脸上。

厨房毕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季晚修起身，揽着师南的腰，抱起这只蚕蛹一样的不明物回卧室。

奇奇怪怪的黑色西装和系错了的领带被一股脑丢到地毯上，季晚修把这一大坨被子抱进怀里，逗弄似地说：“你再这样哭下去，我会以为你不想跟我结婚。”

师南摇摇头。

“啊——？”

季晚修语气拐了个弯儿，“真不想啊？”

师南掀起红肿的眼皮看了他一眼，扁扁嘴，钻进他的怀里。

“那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啊。”

季晚修笑笑，用被子把两人裹好，感受着师南凉凉的泪水滴落在他的胸口。

很奇怪，眼泪明明这么冷，落在心里却炙热无比。

那晚师南默不作声地哭了很久，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鼻子是红的，眼睛是红的，脸也是红的，看起来委屈巴巴的样子，唯独手牢牢攥着季晚修，很眷恋，也很依赖。

季晚修吻着他薄薄的眼皮，用没被握着的那只手把他抱得更紧。

几年前被求婚时哭得一塌糊涂的人，几年后依然不能很平静地面对这样的场面。

师南还和那时候一样，抱着季晚修默默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