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韩旌失踪八个小时以后，李土芝换了身衣服，戴了顶帽子，悄悄溜出了浦市警局大门，前往芬图斯酒店。

芬图斯酒店的标志是一匹背上有翅膀的奔马，李土芝进了酒店大堂，一转身就从电梯下了车库。

他在车库里一辆车一辆车地找，一辆刚喷了漆的黑色轿车映入眼中，李土芝的眼睛微微一亮。

那辆车的轮胎上粘着不少黄泥和枯叶，显然近期去过一些偏远的路段。

像通向济山桥的那条人迹罕至的路一样?

黑色轿车的门关得紧紧的，车内干净整洁，并没有厮打过的痕迹。

由于监控视频相对模糊，李土芝无法断定这就是监控里那辆杀人后绑走韩旌的车，但看车胎上的黄泥和枯叶，它明显走过了一些不是轿车该走的常规道路。

也许它抄了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甩开了王伟的追踪。

难道韩旌真的在这里?

李土芝抓了抓头皮，要怎么从芬图斯酒店几百个客房里找到韩旌?

他立刻想出了一个办法。

温暖柔和的黄光灯下，韩旌双手被反绑，坐在一张椅子上。

两个戴着简单面具的人坐在床沿，其中一人把玩着手里的枪，另一人非常放松地在看电视。

见过这两个人杀人的手法后，韩旌不会以为他们真的在放松。

这是两个职业杀手，手里的枪虽然是改装枪，但威力不会比真枪差。

&ldo;说吧，老君的东西你到底藏在哪儿了?&rdo;在看电视的绑匪漫不经心地问。

&ldo;让我想想，庞先生并没有给我任何东西，但他的东西在哪里我都很清楚。

&rdo;韩旌回答，&ldo;告诉我你们要找的东西的样子，如果我有见过，一定告诉你们在哪里。

&rdo;

看电视的绑匪看了一眼正在玩枪的绑匪。

韩旌这句话不太好回答。

正在玩枪的人想了想：&ldo;老君死的时候只有你在旁边，他真的没说什么?&rdo;

&ldo;庞先生死于心肌梗死，&rdo;韩旌说，&ldo;他的确说了几句遗言，但没有留什么东西给我。

&rdo;

&ldo;他说了什么?&rdo;

韩旌很顺从地说：&ldo;他说：&lso;康斯坦茨来接我了……她不恨我了，我真高兴。

&rso;&rdo;

两个绑匪面面相觑，看电视的咳嗽了一声：&ldo;康斯坦茨是谁?&rdo;

&ldo;庞先生的前妻。

&rdo;韩旌说，&ldo;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rdo;

&ldo;除了说他妻子，他还说了什么?&rdo;看电视的绑匪有些失望，庞若海临死遗言的路子太过煽情，不像是要交代制毒地点的样子。

&ldo;&lso;把触角还给你。

&rso;&rdo;韩旌说，&ldo;庞先生说：&lso;我不要了。

&rso;&rdo;

&ldo;触角?&rdo;玩枪的绑匪用枪口对准韩旌的脑门，&ldo;不要瞎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骗我们!&rdo;

韩旌往后微微闪了闪，做出害怕的表情：&ldo;庞先生有一个藏品叫作&lso;触角&rso;……据说是用康斯坦茨的右手臂做的……做的标本。

&rdo;

&ldo;用人的手臂做的标本?&rdo;看电视的绑匪有些好奇，&ldo;老君还有这种爱好?他老婆该不会是让他杀了吧?&rdo;

韩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