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到了，全荔娜的手划过精致得蕾丝花边，神色平和，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周生忱从后面圈住了她，“喜欢么？”

“跟上次的一样。”

“恩，我按着上次设计的。”

全荔娜目光闪了闪，反身拥住了他，“那你说，我们这算不算美梦成真？”

“有情人终成眷属。”

“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酸了？”

周生忱笑而不语，他们身前就是一扇透亮的玻璃窗，顺着窗户往下，能看到两株三米高的合欢树，春天的时候会开出丝丝绒绒的红花，哪怕现在只剩枯黄的果，也一样好看。

全荔娜盯着外面发呆，周生忱抱着她发呆，电话却突然打破了这份安静。

粗粗扫了眼，像是斐雪的。

“我去接个电话。”

周生忱也看到了那个号码，包括备注，可他依然神色未变得点头，“我再站一会儿。”

她不想他听电话，他就不听，哪怕心里再不舒服，也得转成无所谓的样子，否则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这是周生忱多年以来明白的规律，或者说应对他们这段关系的法子。

“斐雪，什么事？”

“你结婚之前，要不要来看看我哥？”

全荔娜缓缓垂下眼帘，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泛白，“斐雪，我以后恐怕都不会来了。”

刚清醒过来的时候，全荔娜也借着出差的名义，偷偷去看过斐言，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结果出来的时候看到山路边一地烟蒂，被踩到泥土里，如不细看，还真的发现不了。

那是周生忱平日抽的烟，当地居民恐怕都不会抽的，当时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回去之后，周生忱说举行婚礼，甚至都没求婚，可她还是答应了。

她这一辈子害死斐言，却不忍心辜负另一个男人，阿忱现在只要她跟孩子了，如果连她也不要这个男人了，他恐怕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这样啊，”

电话这头姑娘有片刻的停顿，但很快就是释然了。

哥哥愿意为她死，现在在天上，也会希望她幸福的吧，哪怕那个人是周生忱，“祝你幸福，以后也不用给我打钱了，我现在工作了，足以养活我爸妈。”

“其实我一直欠你们一句对不起的。”

“你已经不欠我们了，好了，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全荔娜点点头，那边却突然传来小姑娘有些着急的声音，“那个，等一下！”

“嗯？你说。”

“允在他，他现在有女朋友吗？”

全荔娜挑了挑一边眉毛，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你喜欢他呀，那你可得努力啦，允在这匹野马，不是一般的姑娘能驯服的。”

原来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呀。

不知道那个人喜欢她，不知道他喜欢她了很久很久，还只以为他们只是好哥们。

“没，没有，我只是随口问问的，他怎么看得上我呀。”

最后一句，倒是像喃喃自语。

挂了电话，全荔娜依然没回过神，拍了拍苍白的脸，使它看起来有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