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荔娜眼睛猩红，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泄露一丝呜咽，朝面前的男人挑了下眉，“难道我说错了吗？我说错了自有我父母教，你又是什么人，凭什么打我？”

刚才她明明可以躲过的，鬼使神差间却硬生生地受了。

这一巴掌，还有爸爸那一条人命，她会千百倍地讨回来！

总有一天，她会让贺明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男人颜面扫地、人心尽失、生不如死的！

郝清雯死死地抱着贺明，真怕他没个轻重把全荔娜给打伤，一边还泪眼婆娑地对着全荔娜喊，“娜娜，别惹你爸生气了，你快走……”

贺明抱着自己的女人扶好，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全脸，字正腔圆地说，“就凭贺家养了你三年，就凭你现在还顶着我贺明继女的身份！”

好一个养了她三年！

全荔娜无不凄惶地笑了，狠狠地擦了把眼泪，“行，我欠贺家欠你多少钱，我们一次性了结！”

不就是要钱嘛，她又不是给不起，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就好像贺家跟他贺明真的对她有多大的恩德一样！

这下连贺明的脸色都变了变，他这样身份的人，注定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全荔娜服个软，看在郝清雯的面上，他也不会再为难她。

以后万一真的跟周生忱过不起下去了，他也许会替她撑一下腰。

“说啊！”

全荔娜又吼了句，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变得狰狞无比，就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一百万。”

他随口说了个数字，是料定全荔娜拿不出那么不多钱，在瑞士三年没向贺家要钱，一个十七八的小姑娘，想来日子也不会多好过。

全荔娜垂下眼帘，淡淡一笑。

贺明都要以为她服软了，结果她吸吸鼻子，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这是五百万，欧元。”

她把目光投向被贺明护在怀里，一脸震惊的女人，“还了贺家的，其它的是还您的。

要是不够，您也报个数。”

“娜娜！”

郝清雯惊呼出声，眼中的痛心不似作假，“你在瑞士到底……”

“这就跟您无关了。”

她闭了闭眼，把卡轻轻搁在手边的桌子上，绕过这一家人走了。

郝清雯看着桌上的银行卡，突然蹲下身哇一声哭了，贺明无法，只能小心地哄着。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像点燃了导火索，郝清雯突然抬头，睁着猩红的眼，“都怪你，都怪你，非要送她出国……你还打她做什么……”

贺明受着她往自己身上招呼的拳头，无声的叹了口气，把怀里的人搂地更紧了。

出了医院，全荔娜也不知要去哪儿，看似刚才那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她胜了，实际上她输得体无完肤。

天空灰蒙蒙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全荔娜顺着街道一直一直走，脸上的五指印还是清清楚楚的，身上的白色纺纱长裙越发衬得被包裹着的人楚楚可怜。

突然，感觉额头突然一凉，她抬手摸了下，接着便傻乎乎地笑了，哈哈，下雨了，传来爸爸死讯的那天，也下雨了……

全荔娜仰着头，让豆粒大的雨点直直地打在脸上，很快模糊了双眼，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对着天空突然喊了句，“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