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知道了?&rdo;顾枫神色微动，目光中竟是难得的显出了恐惧中夹杂着担忧的神色。

&ldo;他很聪明。

&rdo;楚尚璟顿了顿，微偏头向顾枫道：&ldo;这点，你应当比我清楚。

&rdo;

顾枫忽然走近了几步到楚尚璟身后，将束发的木簪拔下来，放到了他手里：&ldo;替我转交给叶汀，再……&rdo;

他顿了顿，似是极为艰难：&ldo;‐‐再替我说一声，对不住。

若有来世……&rdo;

&ldo;罢了。

&rdo;他苦笑一声，摆了摆手，坐回了草垫上：&ldo;……没有来世。

&rdo;

楚尚璟用力捏了捏手中的木簪，一扫衣袖便走出的牢房，外头阳光晴好，刺得的眼睛灼痛。

他就这样仰着头，目不斜视地走回了清凉殿。

&ldo;把这个给叶汀送过去，再告诉他，顾枫欠他一句对不住。

&rdo;楚尚璟似是极为疲倦，他揉了揉眉心，将手中木簪交给了高六，便让小太监伺候着自己宽衣歇息，眼见着明黄的床帐被一点点放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视野。

‐‐满眼皆是明黄。

十几岁的少年顾枫，也曾和十几岁的小皇帝楚尚璟一起偷偷地躺在这张龙床上。

他刚刚经历了父皇的离世，南国公像是一座五指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前朝老臣皆是不敢出声，唯有顾大人肯为他进言，劝诫南国公还政于他。

小顾枫躺在他身侧，捏着他的手，对他说：&ldo;我顾家此生愿为楚氏效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rdo;而后又悄悄凑在他耳边轻声道：&ldo;楚弟弟，我会一直辅佐你的。

&rdo;

楚尚璟伸手摸了摸身边空荡荡的床，轻笑一声。

顾枫说的一点没错。

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时的顾枫是顾大人的儿子，后来的顾枫，是南国公的儿子。

第69章尾声

高耸的城墙上，面相羸弱的公子同荆钗布裙的女子一同望着逐渐荒芜的远方。

&ldo;叶公子，人已经走远了，不必再看了。

&rdo;萧成玉劝道。

&ldo;嗯。

&rdo;叶汀浅淡一笑。

顾枫被处斩后，其党羽皆按律法酌情从轻处置。

云绣楼被查抄封楼，云绣被逐出京城，此生永不可再入京城一步。

从前一直觉着自己高攀不上云绣的高六终于鼓起勇气，请命追随云绣离开京城。

楚尚璟应的也爽快，在这京城里权谋经营，不如同意中人江湖浪迹来的自在。

叶汀来送，却终究是不曾同他们见上一面，只是远远的目送他们亲昵地依偎笑着远去。

云绣卸下浓妆后，面上的皱纹终于显出了岁月的痕迹，可那面颊上却是他从不曾见过的明丽笑意。

&ldo;来都来了，你怎么不见他们一面呢?&rdo;萧成玉笑道。

&ldo;夫人不也是?&rdo;叶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