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熊熊燃烧的烈焰中，一个伟岸的黑影盘膝而坐，它把左手放在两腿之间，把绑在右手上的柴刀插入了膝前碎裂的石板缝里，宛如一尊已经涅槃入灭的等身活佛。

江昭阳在目瞪口呆的同时，隐隐地听到站在他身边的颜以冬喃喃念道：

&ldo;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静。

&rdo;

他知道，那是她曾经解释过的&ldo;佛教三法印&rdo;的内容，只是不知道同眼前的画面有什么关系。

不过比起这个来，他更关心的是刚才毛桃的口型。

因为他觉得，毛桃刚才肯定是说过什么，否则秦玉不会在瞬间崩溃，哭得如此伤心欲绝。

&ldo;它刚才说的什么？&rdo;江昭阳问。

颜以冬扭过头，江昭阳才发现她早已泪眼婆娑。

&ldo;我不知道。

&rdo;她哽咽着问：&ldo;它刚才说什么了吗？&rdo;

&ldo;你……&rdo;江昭阳无奈地撇了撇嘴，&ldo;你哭什么呢？&rdo;

颜以冬用手拢了拢粘在泪渍上的长发，&ldo;我哭是因为它刚才在火中结了个印，那个印本来的姿势是左手手掌朝上，置于双&iddot;腿之间，右手覆于右膝上，以指尖触地，可是……它没有右手。

&rdo;

颜以冬说着又哭了起来，江昭阳出神地回想着毛桃最后的姿势，它是把柴刀插&iddot;进了右膝前的地板上。

&ldo;这是结的什么印？&rdo;

&ldo;释迦五印中的降魔印，无论是它活着……还是死去，它都不许任何人再伤害她。

&rdo;

颜以冬用手指不断抹着从眼角涌下的泪水，留下江昭阳一个人面对着这滔天的烈火出了神。

&ldo;原来一切是这样的吗？&rdo;

&ldo;原来我们一直以来的努力，都错了吗？&rdo;

&ldo;这个熔身在烈火中的猩猩，难道真的成佛了？&rdo;

&iddot;

当天夜里，当地的刑警想要对秦玉立即展开审讯，却被江昭阳一口回绝了。

&ldo;因为案件的特殊性，这次审讯由我们国家安全部全权处理，上级已经批准了。

&rdo;

江昭阳既然提到了&ldo;上级&rdo;，当地的刑警也不敢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在特种大队的守卫下，江昭阳对秦玉进行了一次简单的审讯。

这次审讯既不严谨，又不严肃，因为搜身、笔录、录音，什么准备工作都没进行。

只有江昭阳，颜以冬和秦玉三个人分坐在两张床&iddot;上，看起来更像是一场温暖的&ldo;炉边谈话&rdo;。

&ldo;小玉，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从这里离开之后，都去了哪里，怎么找到陈雷的，又怎么抓到陈瘸子的？&rdo;

秦玉看了看他，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渍，许久之后，她才神色木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细致地把所有的情况都交代了一遍。

情况大致同江昭阳的猜想类似，她一心想要报仇，对曾经欺负过她的人展开了大清洗。

&ldo;陈雷到底是谁动手杀的？&rdo;江昭阳确认道。

&ldo;毛桃动的手。

&rdo;

&ldo;你没参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