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是戏文里头那些大盗深夜盗宝、入室偷香常用的把戏?我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东西啊?奶奶，给我一点好不好?我也点了来闻闻，看这玩意儿究竟是什么味道?&rdo;新蕊两眼冒着兴奋的光，亮闪闪地盯着柳清竹手中那两截不起眼的东西。

柳清竹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对上那双兴奋的眼睛。

新蕊一开始略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回过味来，舌头也打起了卷儿：&ldo;昨天……昨天晚上那贼人给咱们用过迷香?可是……可是咱们除了今早有些头痛，什么事都没有啊!东西也没少，也没被人……&rdo;

她忽然住了口，神色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柳清竹将两截迷香在手中搓成粉末，一点点地洒在了地上。

新蕊忽然瞪大了眼睛：&ldo;不对啊，如果是迷香，奶奶为什么没有头痛?而且您刚刚不是说，昨晚根本没有贼人进来嘛!难道您是骗我的?莫非昨晚真的……那，那贼人有没有对您怎么样?奶奶!&rdo;

&ldo;我多么希望真的有贼人进来过。

&rdo;柳清竹忽然幽幽地叹道。

&ldo;我不懂。

&rdo;新蕊一向十分坦白。

柳清竹站起身来，呼出一口浊气，笑道：&ldo;不懂最好，我也希望我自己什么都不懂。

新蕊，你把外面炉子上炖着的燕窝粥给鹊儿送过去。

&rdo;

新蕊犹豫着不肯走：&ldo;这……，奶奶，爷这会儿大概还没出门呢，鹊儿的身孕还是个秘密，咱们一大早送吃的过去不好吧?万一爷起了疑心……&rdo;

柳清竹却是半分也不妥协：&ldo;我的好姐妹病了，我送点吃的过去有问题吗?我偏要你这会儿送过去，等他走了只怕就未必来得及了!&rdo;

新蕊见状只得应下，正要出门，忽然回过味来：&ldo;奶奶是叫我去看一下东厢房的窗台?&rdo;

&ldo;总算还没笨到家。

&rdo;柳清竹笑着骂了一句。

新蕊觉得她的笑容有些冷，不敢在这儿多待，忙小跑着出去了。

柳清竹颓然坐倒，用脚踩住那些粉末狠狠地揉搓着，直到它们完全消失不见，她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心中早已经有了答案，吩咐新蕊去办这一趟差事，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可是人不就是靠着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活着的吗?

哪怕，那一丝希望最后注定只能通向破灭的结局……

昨晚&ldo;抓贼&rdo;之前，她一直站在开着的窗边，便是吸进一点点迷香，也远不足以让她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