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初荷，你疯了吗?今儿这主意、这番话，都是谁教你的?&rdo;新蕊忽然冲过来，将初荷从柳清竹的身旁推开，厉声喝问道。

初荷咬紧了嘴唇，侧过脸避开她的目光，须臾才笑道：&ldo;这些话都是我素日自己心里想的，只不敢说出来罢了。

今儿看着奶奶为难，我才不怕死说了出来。

姐姐若是怀疑我别有用心，初荷也无话可说。

&rdo;

柳清竹素喜初荷天真烂漫，从不知她心中竟藏得下这样多的思考。

但这会儿细细观察，却也看不出作伪的痕迹，她只得沉吟道：&ldo;不计一切向太太示好，虽然有违我的本性，却也不失为一条生存之道。

只是过了太太那一关，老太太那里又当如何?二房三房那里又当如何?若是惹出了事，上面查起来，太太难道便不会舍车保帅?&rdo;

初荷一反平日恭顺谦卑的模样，胸有成竹地昂首笑道：&ldo;奶奶这话错了，咱们从来都不是可以随意舍弃的&lso;车&rso;，咱们是长房的命根子，是太太身边不可或缺的大将!您想想看，二少爷年幼，要娶亲少说也要等上五六年，二房三房的大少爷却必定会在近两年里成家立业……太太身边能用的人只有咱们，她又岂有自断臂膀的道理?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只要咱们跟太太站在一条船上，太太必定会保咱们周全!&rdo;

&ldo;你简直疯了!天真、愚昧、不可理喻!&rdo;新蕊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柳清竹深吸一口气，看向沉默不语的鹊儿：&ldo;你说呢?&rdo;

鹊儿的眼睛闪了闪，半晌才低下头道：&ldo;初荷的办法不甚稳妥，但……似乎也不无道理……&rdo;

这个答案，比初荷迥异寻常的计策更让柳清竹感到意外。

看着眼前神态各异的几个女孩子，柳清竹心下禁有些发慌：屋子里的这些丫头，一向是跟着她低眉顺眼惯了的，如今拿到府中的对牌才几天，为什么立刻就变了样?难道当真是&ldo;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rdo;吗?可是在她看来，这样莽撞的变化，无异于自寻死路!

鹊儿鉴貌辨色，已猜到她心中所想：&ldo;奶奶性情刚正，必不肯走这样的旁门左道，宁可咱们辛苦些罢了!芸香，你去查查咱们的私账，看能挪出多少银子来，若是不够用，再看看库房里有没有什么用不到的东西，交给阿宏到当铺里去变卖一些……&rdo;

见芸香点头应下，柳清竹欣慰地松了一口气，忽然又道：&ldo;不，阿宏不行，此事还是交给倾墨去办!&rdo;

第38章芥蒂

倾墨是萧潜的心腹，恰如鹊儿是柳清竹的心腹。

所以事情交给了倾墨，就等于是交给了萧潜，这是柳清竹能为自己想到的最妥善的后路。

果然，傍晚时分萧潜回到邀月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柳清竹这里来问：&ldo;太太为难你了?&rdo;

柳清竹施施然起身，笑得淡然而从容：&ldo;算不上什么为难，这点小事，咱们还应付得来。

我只怕在这笔账糊涂上面再添一重糊涂，所以特地烦了倾墨来做，到时候也算是有个见证。

&rdo;

萧潜想了一想才叹道：&ldo;这一大家子的事交给你，本来已是极为勉强，何况还有人故意刁难……也真是难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