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烘烤地他有些发晕，冷不丁被抬起头，眼神都是涣散的，干裂的嘴唇微弱地翕动着，脆弱地如同苍白的纸，仿佛一戳便能破了。

秦既明眸色深了深，伸手轻轻按上他唇角的红肿。

&ldo;这……&rdo;万峰一愣，转头求助于秦承平，后者仿若看戏一般泰然自若，眼中却藏着暗潮汹涌的深意。

&ldo;师父，多年不见，你换名字了?&rdo;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按在他嘴角的手指猛然发力，恶狠狠地压下那块肿胀之处。

宋霁还没来得及皱眉，一股钻心的剧痛从胸口袭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撞飞了练武场的围栏，砸到了冰冷又干硬的地上。

秦既明收回拳头，云淡风轻地朝秦承平致歉，&ldo;二哥，失态了。

&rdo;

&ldo;无妨，&rdo;秦承平敛去眼中汹涌的波涛，谦和道，&ldo;三弟你寻找叛徒有些时日了，一时失控实属人之常情，只是……&rdo;

剩下的话宋霁没再听清了，他临合上眼前，脑海中都在回荡着那一幕，可惜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

应该是恨的吧?宋霁这么想着，他躺在地上，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看着眼前愈渐模糊的天色，苦中作乐地想，应该至少被打断了三根肋骨。

如果有些东西断三根肋骨能还清就好了，可他欠下的，还不清。

剧烈的疼痛让宋霁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呼吸间胸腹疼得仿佛快要炸裂，可他硬是将舌头咬出了血，也没喊出半句。

杜乐章在一旁忙碌，见他咬舌头，忙不迭要塞一块布团在他嘴里。

&ldo;没事，&rdo;宋霁摇摇头，&ldo;我不会把自己咬死的。

&rdo;

杜乐章扔下布团，靠着床头打了个哈欠，&ldo;我说你们一个个啊，都是想累死我!&rdo;

陈远在一旁拿着药碾不知在干什么，见状插了句嘴，&ldo;整天喊喊喊，也没见你死啊。

&rdo;

&ldo;我死了你就高兴了是不?&rdo;杜乐章气得夺过他手里的药碾，&ldo;让你帮个忙捣个药草都不会，还是我自己来算了!&rdo;

宋霁张了张嘴，&ldo;有水吗?&rdo;

&ldo;有有有。

&rdo;杜乐章放下药碾，赶紧给他喂了一口。

宋霁嘴里被咬破了，水喝下去都是腥的，更痛苦的是，一旦稍有动作牵连了胸腹，那袭来的疼痛让他恨不得再晕过去。

&ldo;行了，我会弄了，&rdo;秦承远突然拿起他刚放下的药碾，&ldo;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你几天没合眼了，去睡一觉。

&rdo;

杜乐章狐疑地打量他一眼，&ldo;你小子良心发现啦?&rdo;

秦承远嗤了一声不予理睬，下巴努了努门口。

杜乐章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跟个念经的和尚一般唠叨，烦的秦承远恨不得一脚踹开，可惜腿上的伤还没好，不能轻易乱动。

送走了杜乐章，秦承远立刻把装样子拿着的药碾一放，搬了凳子坐在宋霁身旁，&ldo;感觉怎么样?&rdo;

他不是以关心的口气问这话的，明里暗里都是一副看戏台子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