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愕然对上他目光，突觉忐忑:&ldo;你早就知道了。

&rdo;

知道她是妖，还不曾揭穿她，甚至将巫师无极斥走……而作为自幼受妖咒的人，明明该是最痛恨妖。

&ldo;回去吧，&rdo;他静静靠回软壁，轻声叹，&ldo;是我执意入宫，你不必再跟来。

&rdo;

白荼一时却不知该喜该悲还是怒，看着他苦笑:&ldo;你，关心我？&rdo;

这是一个没有回答的回答。

&ldo;陆煦，自从周后变心……你便心存了太多太多疑问，那些都是你要重返那个是非之地的理由吧，&rdo;她笑得云淡风轻，问得却淡漠，&ldo;你始终不信她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对不对？&rdo;

眼中的男子闭眸假寐，让她足以默认了他的回答。

&ldo;其实我才该还你同你兄嫂之间的债啊……&rdo;她自顾自说着他听不懂的感慨，如此靠近的话中却道不尽的悲凉，&ldo;我陪你去这一趟，你总会知晓答案的。

&rdo;

这一夜，整个京城的夜空都被烟火欢快地布满。

一国立储，天子设宴，尽管白日百官朝拜的典礼一过，夜间到场的大都是王公贵族，这场家宴还是如期举行得盛大。

皇家大宴，四处被洒过驱妖酒，人族嗅不出何怪异，白荼却一阵阵眩晕，几次险些踉跄在地。

&ldo;当真要随我上去吗，&rdo;难为陆煦自己力弱之时还要搀住她，临近上层层台阶时还是踌躇地对她道，&ldo;要是我不能回去，你……&rdo;

&ldo;我大老远赶来就是为了陪你的，&rdo;白荼却答得极快，硬是把他的的话立即堵回去，&ldo;你既然带上了我就不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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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一把抓住了袖口的陆煦无奈沉吟，但接下来的动作却令忐忑不安的她惊愕地瞪大眼睛。

他只是反手一伸，却直接握住了她手臂，从紧握住到十指相扣，仿佛跨越病态的富有力量，一边应:&ldo;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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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然随他走上一层层台阶，一步步，每一步都仿佛地底有针扎过，只是麻木于俯视他的侧脸便不觉太过痛苦。

但始终有镇京院的巫师会发现妖气，而陆煦面对突然指她问来历的巫师时，都直接介绍时带夫人赴宴。

他对别人介绍她是他的夫人啊……尽管明白或许是环境所迫，她心底还是一阵阵颤动，痛苦愈发明显，也同欣慰相碰撞而燃烧得旺盛，乃至两只紧扣的手都黏稠了虚汗，已分不清是谁的。

群臣依次向天子祝词，到陆煦时已是末尾。

&ldo;益王到‐‐&rdo;宦官在一旁提高嗓音通告。

陆煦这才放开白荼，抬高双手久违地行大礼，一边道:&ldo;臣受命来朝，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