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转了过来又从云滹里浮了上来，月光不再那样清冷，而是温情地从我的肩膀上望着l，望着瀑布般披散下来的长发和长发间白皙的脸庞，以及接近完美的鼻梁的轮廓，最后是黑黑的深情的眼睛，眼睛是那样大，似乎可以看见里面的两个月亮……夜风贴着地面拂过来，吹弯了小草，摇动着灌木，向我们洒落几滴不知是雨点还是露珠。

烟头的红点一明一灭地映在水面上，沿着水波散开的是呢喃的词句：&ldo;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rdo;

夜深了…………

第三十八章无

有很多事，我们在身历其境的时候感到痛苦、无奈，往往会对他人、对整个世界产生抱怨，埋怨老天爷何其不公，埋怨自己命途多桀，一旦事过境迁，往往又会忘记当时的痛苦，甚至会沾沾自喜地感慨：&ldo;那时侯……&rdo;

但我不是这样。

我是山里的孩子，习惯了默默地忍受，立即忘记身上和心里的痛苦。

习惯于自己设法打开困境，把埋怨变成努力。

在自己实在无能为力的时候，也习惯了等待。

等待，是无奈。

所以昨天我不愿立即回忆被撞倒后的事。

&ldo;l……她呢？&rdo;我轻声地问。

背向着我的小蒋颤动了一下，回过身来：&ldo;你怎么样？你没事？痛不痛？……想不想呕吐？&rdo;同时按下了呼唤医护人员的电铃。

&ldo;她？&rdo;

&ldo;她……我们劝她回去了，有人保护。

&rdo;小蒋垂下眼睛，然后猛地仰头，掠了一下短发，&ldo;你有没有想呕吐的感觉？&rdo;

我笑了：&ldo;完成了第四套动作。

&rdo;

小蒋笑了，然后又转过身去，伸手似乎又去掠头发。

走廊上有隐隐约约的争吵声。

&ldo;对不起……我们奉命……首长。

&rdo;声音不高，但是很清晰，很坚定。

然后是一连串的责难、训斥。

&ldo;对不起……我们奉命……首长。

&rdo;那个声音依然毫不让步。

另外的几个声音更加恼怒，然后似乎有医生参加了劝阻。

门被轻轻地打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伴着细微的脚步声走到病床前，然后转到不远处那个上面有各种仪表的小柜子边，最后走出去了。

由于外面的争执已经停止，医生的话听得十分清楚：&ldo;病人还没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