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冬至低下头没说话，王雪花幸灾乐祸地嘲讽道：&ldo;就你?人家县里小学的都是和咱们不一样的人儿，哪里是你这种乡下丫头能混进去的，谁给你的脸呀?&rdo;

程冬至瞥了王雪花一眼：&ldo;那老姑意思就是我考不上咯?&rdo;

王雪花用鼻子哼了一声：&ldo;你要考上，我脑袋给你当凳子坐!&rdo;

&ldo;这可是老姑自己说的，到时候我要是考上了你可别赖。

&rdo;

王雪花几乎笑出声：&ldo;是我说的，大家耳朵都听着了!那你要是考不上咋办?不能光我赌誓?&rdo;

&ldo;我考不上，那…那……&rdo;程冬至故意作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还是王老太看不上，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ldo;你还真有鼻子有眼说上了!你考得上个啥，也不拿镜子把自己照照!村里小学都没去过一天儿，你还想去县里，怕是做梦没醒?春枝儿你也是胡闹，就为了这，让那高爱国专门带她去?这人情债我可不替你还!&rdo;

王春枝松了口气，撇撇嘴：&ldo;还啥人情，不就是顺路的事儿吗，有啥好还的?冬枝儿才多重，带带她废啥力气?&rdo;

&ldo;你当是只是顺路儿呢!我可是听人说了，那高爱国带着冬枝儿在县里又吃又喝的，肯定花了不少钱!冬枝儿人小嘴馋不懂事，你还能装没事儿人吗?我还以为你存着啥私房去偷买东西呢，敢情是一毛不拔，白占别人便宜!&rdo;

王春枝和程冬至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原来老太婆是因为这个不自在啊!

王雪花被王老太这么一提醒，也想起了自己真正生气的原因，斜眼酸程冬至：&ldo;你咋就这么不要脸呢?那么贵的地方，人家带你吃，你还真张嘴吃上了啊?一点家教都没有!平常也没饿着你，你咋见到点好吃的就忘记自己姓啥了?&rdo;

程冬至心知肚明王雪花是在嫉妒她，就故意气她：&ldo;又不是我非要吃的，我说了我不饿，高大哥非要请我吃，不吃就生气，我能咋办啊。

那油条真好吃，又香又软，汤里头飘着油星子，还有香喷喷的葱花儿……&rdo;

王雪花气得脸都红了：&ldo;你就吃!吃死你!你配吃那么好的东西吗?看不拉半个月的肚子!&rdo;

&ldo;拉肚子正好，我天天吃糠团子蹲不出茅厕来，正憋着呢!&rdo;程冬至笑嘻嘻。

&ldo;你!!……&rdo;

&ldo;得了得了!嚷嚷这些没用的干啥?去都去了，现在说啥也没用，以后自己想办法还人家饭钱!&rdo;

王老太才要回房睡觉，程冬至忽然拉住了她：&ldo;奶，我要是考上第一名了，你让我去不?&rdo;

&ldo;你考个屁的第一名!少说梦话了!&rdo;

&ldo;那谁知道呢?要是真的考上了呢?&rdo;

王老太不耐烦：&ldo;那你就去!谁还拦着你?到时候你一分钱都别想从家里拿，去学校喝风去!人家免学费就了不得了，你还想着给你免饭钱吗?还有书包本子笔，哪一样不是钱?谁有那个闲钱供你瞎折腾!&rdo;

程冬至顿时浮起了委屈的表情，低着头松开了手。

王雪花得意地瞟了她一眼，挽着王老太的胳膊笑嘻嘻地回房去了。

回房后，王春枝紧张地问程冬至：&ldo;第一名真的免学费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