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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有些恍惚。
柳小黎说完,看了看外面的时辰,顿时跳起来:&ldo;呀,要开宴了!&rdo;
娘亲说,让他不准跑远了,越国候留他们在这儿用午膳,午时一刻开膳,开膳前必须回去,他方才与珍珠玩久了,又替珍珠来找仇人,一番搅合,差点忘了。
柳小黎正要离开,可跑了没两步,就感觉后颈被拉住,他转头一看,便对上一双略显着急的黑眸。
&ldo;你说他是中毒了?苦髓之毒,那是什么?&rdo;于文尧问。
柳小黎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说:&ldo;苦髓之毒就是苦髓之毒啊,还能是什么。
&rdo;
于文尧皱眉:&ldo;说清楚!&rdo;
柳小黎不喜欢这人,更不喜欢他现在的语气,鼓了鼓嘴,身子一个灵敏躲避,逃脱钳制,窜到几步开远,再回头,对着这个讨人厌的男人吐了吐舌头,随即转身就跑。
于文尧想去追,严裴叫住他:&ldo;算了。
&rdo;
于文尧沉眸:&ldo;苦髓之毒,你不是胎里带来的病症吗?为何扯上了毒?&rdo;
&ldo;他一个孩子,说得不见得准。
&rdo;
&ldo;不,这个孩子分明是知道什么。
&rdo;于文尧说着,不顾严裴的制止,追了出去。
严裴叹了口气,遥遥的见着于文尧身形消失,却突然感觉身子一阵痛力,他脸色一白,身子往榻上倒下去。
倒下后,他四肢便熟练的缩卷起来,他将自己团成一个球,冒着冷汗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袖子,紧接着,强迫自己承受着体内接踵而来的全身剧痛。
十八年来,日日如此,夜夜日次,别家孩子出生,十月能走,一岁能言,言的第一句,不是爹,就是娘,他呢,八月能言,言的第一个字,是&ldo;疼&rdo;。
自出生起,他有哪一天不疼,哪一日不痛?
全身骨骼发烫,手脚麻痹无知,脑袋尖刺轰隆,一开始两三日发一次病,后来每日发作,到如今,一日极力控制,也要发作七八回。
这病,夺了他的健康,快要了他的命。
若是小时候还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康复,那到如今,他只盼着早日死了算了。
死了,至少不用日日受这些催人折磨,这些削骨断魂之苦。
严裴痛的失常,然子没在,他身边没人伺候,但其实有人也没用,这种痛无法缓解,只能自己硬抗,哪次,他不是生生扛过去的。
但他知道,发作时间并非多长,只是一刻钟不到,快一点,或许一炷香就缓了。
他将自己又团紧了些,死死咬住下唇,唇瓣被他咬出血痕,可与这浑身仿佛断骨般的剧痛相比,这点疼痛,微不足道,几乎不查。
&ldo;发病了?&rdo;耳边,细弱的声音传来。
是然子回来了?
严裴撑着眼皮,抬起眸,却对上一张,有些朦胧的孩童脸庞。
丘儿?
他愣了一下,随即又想到,丘儿不见了,至今生死未卜。
幻觉吗?大概是幻觉吧,痛到疯狂时,偶尔,是有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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