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一展才华，苏慕心中的胜负欲不由强盛起来，追问道：&ldo;他们都做的什么诗？&rdo;见阮成章哑然，她想起来这次究竟没有真去，只是听他描述而已。

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眼波一转，&ldo;也不必说这次，就说以前听过的宴会诗集好么……&rdo;

阮成章往前看一眼，车夫身强力壮，平素也不爱传话，纵使他这样对一个女子百依百顺，被他听到也不怕。

于是回想了几首从前听过的，刚念出来就被苏慕嗤笑：&ldo;就这也好意思在御前献丑？&rdo;说着随口吟了几首同题的诗，首首都要盖过方才念到的。

吟完，也不说话，把一双明眸看过来，阮成章失笑：&ldo;你还要与他们比么？&rdo;

没有听到想要听的话，苏慕有几分羞恼。

她也不是故意要和他们比，为了他人心平气和，她已经很久没有当锣对鼓地这样直接了，自从来到了孙韶身边，她才慢慢显示一下自己，但还是十分谦虚的……

苏慕的脸色就沉下来，斜睨着阮成章：&ldo;自然，小女子才浅心高，是不能与他们这些殿中人比较的。

&rdo;

阮成章看着她这样小女儿态，却是道：&ldo;我一向将姑娘视作知己，怎么今日却这样说话？&rdo;

苏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难道是故意的？难道他就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就不知道有些话你心里想一想可以，却是不能说出来的？

沉默片刻，阮成章又是一笑：&ldo;我知了。

&rdo;

苏慕瞪着他：你知道什么了？

但她还是不敢问，怕他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结论。

她考虑事情向来周全备至，唯独这件事，没有经验，信马由缰，惴惴不安。

苏慕一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她深知许多事情就是让&ldo;考虑&rdo;给坏了事的。

反正还有其他要事，等那件事情没有处理好之前，就让她享受一下这种感觉吧。

阮成章也没有说明自己明白了什么，苏慕没问，他也当没有发生过似的，接着说起其后百官如何作态，逢迎。

虽然身无实职，他说起官场中事时却十分精准……苏慕有时往深里问一句，他都能回答的上来。

苏慕不禁心下沉思这意味着什么……阮成章看着她，也觉得十分奇妙。

这女孩子明明为了宴会打点好了一身的妆容，明明对于权势显得如此在意，明明也不是对皇家气派没有兴趣，甚至她还有表现欲，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有足以匹配野心的才智与样貌……从哪个方面来看，她都不应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样一辆简陋的马车之中。

除非她是被抢来的！

但她看上去又心甘情愿。

多么矛盾啊。

阮成章不禁笑起来，这世间有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吝啬鬼抛弃家财、爱国者背叛忠诚、身体健全前途在望的突然自刎、一家骨肉祸起萧墙……人们闻听了都会觉得矛盾，&ldo;明明眼见他是如此如此，她是这般这般，怎么竟会做出那样的事来&rdo;。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ldo;情&rdo;字。

这个字似乎可以解释所有看上去不可思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