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苏缘还要再喊几声，

“讨厌沈约了，讨厌沈约了。”

而后面的话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泪水似乎连这个小少年的喉咙都模糊了。

奶奶说缘缘的爸爸妈妈是去世了，不是不要缘缘了，更不是捡回来的。

沈约的被捡到很容易让苏缘联想起自己从小的日子。

他才不是被捡的，不是没人要被捡回来的

苏缘似乎是解锁了哭的属性，形式各种各样，有因为小脾气嚎啕大哭的，也有绝望默默流泪的，而现在又是另一种哭。

泪水模糊了双眼，整个世界都填满了失落和沮丧。

不同于绝望的哭泣，苏缘的心底装的都是难过。

沈约意识到了苏缘是想到别的地方。

他低声轻哄，

“缘缘不是被捡的，哥哥的意思是，缘缘是上天给哥哥的礼物，最最好的礼物。”

耳畔传来男人的声音，有点低哑，又有说不出的温柔缱绻，让人着迷。

在沈约的耐心之下，苏缘也知道自己理解错了意思，沈约的意思不是指苏缘的家庭，而是说的苏缘和他。

苏缘懂了，却不肯低头罢休，伸手抹了抹眼泪，湿漉漉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不哭了，嗯，好不好，宝贝儿？”

沈约轻轻勾着苏缘的碎发，空闲的手指若有似无地从苏缘的脸上拂过。

苏缘扭头本来想再悄悄瞪一眼沈约的，结果没骨气的被沈约的眼神烫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往后缩。

那是一种深沉的暗色，涌动着病态与暴戾相互交织的占有欲。

不过苏缘眨了眨眼，男人又恢复成了温柔的样子，温柔到苏缘觉得那就是自己的错觉。

“这是什么？”

苏缘红着眼睛，发现了在零食的最角落里，放了一个小长盒。

转移注意力一样把它拿了过来。

“护手霜。”

“嗯，是专门给苏缘换的护手霜，不要哭了，眼睛哭坏了哥哥会心疼的。”

沈约顺着苏缘的手接过护手霜，拆开了外面的包装，一支银色的管子被拿了出来，管身上是外语的介绍，沈约没管这个。

他扭开盖子，撕开封口后，挤在苏缘的手背上，给自己的手背也挤了一些。

听到沈约说眼睛哭坏了坏心疼，苏缘就想怼上去。

他的眼睛才不会坏掉呢，坏沈约，欺负了他之后还要诅咒他。

“粘粘的，香香的。”

苏缘把手凑到鼻子下来闻了闻，给了一个朴实无华的评价。

“男人才不用护手霜呢。”

苏缘很是冷漠的哼了一声。

如果忽略他一把将护手霜从沈约的手上夺过去的话，这话可能会有一点说服力。

苏缘拿着那支属于他的护手霜，静静地靠在沈约的怀里。

月光被揉碎，玫瑰陷入腐烂，灵魂得不到，有的，只是无边的漫漫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