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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盛有些烦闷,即便如此,还是维持着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轻嗤重复道:“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如何欺负了你?你便如何还回去?明白吗?”
楚云还抽噎着,没应声。
闻盛看着她这隐忍的样子,心中愈发烦躁,“殿下是……”
哑巴吗?
怎么就只会哭,和逆来顺受?
视线瞥过她有些别扭的姿势,才发觉她方才下马之时扭伤了脚。
那无名火发不出来,只好咽下。
眼看着江元练朝这边过来,闻盛板着脸,将人打横抱起,径直离开。
闻盛轻车熟路穿过几道门,七拐八拐的,就到了一处僻静的小院。
他放下楚云,脸色不虞,“殿下还是与我说说吧,世子和你说了什么?”
楚云咬着唇,说不出口。
她连钟敏都说不出口。
闻盛却很有耐心,就在一旁等着。
他坐着的时候背脊也是直的,就算只是倒杯水,也显出一种不急不缓胸有成竹的姿态。
闻盛大抵是放弃了,“算了,既然公主不愿说,微臣也不再追问。
只是微臣还是那句话,殿下倘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怕的?”
楚云仍旧没应声,沉默在这方寸天地里肆意蔓延滋长,爬上她隐隐作痛的脚踝,也爬上她眼窝。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脚踝,忽然又觉得闷成一堵墙的心口仿佛松懈下来一块方砖,道:“他……他曾轻薄于我。”
楚云微垂着眉目,不知道如何在这种时候和闻盛对视。
闻盛竟不觉得意外。
美貌,可以是利器,也可以是罪行。
在楚云身上,美貌是种罪行。
她说着,又红了眼眶。
本来都忍住了哭意,可说出来,又忍不住了。
“即便告诉旁人,也只会觉得,是我勾引他,没人会觉得是我可怜。”
她伸手揩眼泪,只觉得脚踝更痛了。
“我……我不是没有反抗过,闻大人。”
她含泪苦笑,“可是你不知道,没有任何资本的反抗,是毫无意义的。”
她甚至连一只猫都顾不住。
“那就让它有意义。”
闻盛仍旧是轻飘飘的,拢着袖口浅抿茶水。
这样的不近人情,楚云听着,从胸口舒出一口气,“是,你说得对。”
旁人眼中的闻盛大抵是温润君子,可楚云已经见过许多不同的闻盛的模样,有些孟浪的,恻隐的,怒其不争的……
她还以为,她和闻盛应当也算朋友。
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楚云撑着桌角起身,意欲离开,“多谢大人相救。”
谢,又是谢。
闻盛忽然道:“殿下能确定出了这道门,他不会找你吗?这又不是在宫里,在宫外,倘若殿下出了什么事,旁人也只会指责殿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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