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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泌当初曾得丞相张说赏识,张九龄恰好又是张说一力提拔起来的人,一老一少交情自是不错。
张九龄说道:“我在这边等候圣人召见,今儿见天色挺好便过来看看,没想到会碰上你们。”
比起爱笑爱喝酒的贺知章,张九龄其实要不苟言笑一些,为人也比较刚直,骂起人来极不留情面,一度让许多人对他不甚喜欢。
李泌道:“您清减了不少。”
张九龄道:“无事,居丧期间岂有不清减的道理?”
他作为一个靠名声立身的文官,若是为母守孝不瘦反肥,世人该如何看他?一个不孝的罪名便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三娘走着走着察觉李泌和张九龄掉队了,转头一看,便见他们正立在那儿叙话。
她刚才与张九龄闲谈时便觉这人不是寻常老人家,如今见他与李泌明显是认识的,不由蹬蹬蹬地跑回来询问:“你们刚才是装作不认得对方吗?”
张九龄解释道:“方才人多,不好叙旧,索性先当不认得好了。”
三娘听了觉得挺有道理,当即开始和张九龄互通起姓名来。
张九龄笑道:“我姓张,名九龄,这几年居丧岭南,不在长安,你应当不认得我。”
三娘睁圆了眼。
这名字她听过!
张九龄奇道:“怎么了?你连我的诗也背过?”
三娘回忆片刻,赫然发现自己还真背过。
她立刻给张九龄背了一句:“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当然了,这并不是她记住张九龄的主要原因。
她记住张九龄的主要原因是,蟹饆饠好吃!
这诗还是贺知章给她介绍张九龄时给她念的呢,说是张九龄的诗清新隽永,与他骂人骂得特别狠的臭脾气极不相称。
想到这里,三娘好奇地偷偷多看张九龄几眼,横看竖看也看不出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小老头儿哪来那么强的战斗力。
三娘是个很讲礼貌的好孩子,不可能对着张九龄本人把这份疑问问出口,只和张九龄夸起了重阳宴上尝到的岭南美味来。
听贺学士说那正是从张九龄家学来的做法!
张九龄道:“那也不是我们家的吃法,我也是从旁人那儿学来的。”
他家乡虽也是岭南,但属于偏北的地方了,差不多挨着江西。
蟹饆饠这种吃法其实是沿海州县传过来的,记得他当初在长安想吃点岭南口味,特地雇了个岭南来的厨子,一尝才发现便是岭南的吃食也分东西南北。
与他记忆中的“家乡之味”
那是一点都不沾边的。
但那些吃食尝起来还挺香,他也就没特意去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