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眼光暗了下去：&ldo;王者之道，贵在征服人心。

陛下的帝王之术，竟然连我一个女子也算计的如此精确，险些叫我怀疑自己是被司马瑨利用的棋子，却原来我是陛下的一颗棋子。

&rdo;

司马玹的手松开了她的肩头，托起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来看着自己：&ldo;棋子？朕将自己也视作棋子，若无此觉悟，如何能与世家周旋，如何能成为帝王呢？白檀，难道朕不是个好皇帝么？&rdo;

白檀怔了怔：&ldo;陛下也许是个好皇帝，平衡门阀权势，多年无大战事，这十几年来百姓们生活安定……但是做得好，也不能遮掩犯过的错。

&rdo;

&ldo;……&rdo;司马玹骤然松了手，白檀失重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司马玹看着她，又走过来扶住她，即使是此刻，他的眼中也依旧蕴着浅浅的温情：&ldo;朕曾有雄心壮志，为何会变成这样？&rdo;

白檀酸涩：&ldo;大概人心本就是会变的吧？&rdo;

&ldo;但这心对你始终没有变过，至少朕对你是真心喜欢的。

&rdo;

白檀一点一点拨开他的手指：&ldo;陛下若真喜欢我，怎么会任由我在东山十年不闻不问？若真喜欢我，怎么会任由我与司马瑨私奔去吴郡而不阻拦？陛下喜欢的，约莫是我曾经仰慕你的模样。

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阿姊，你喜欢的只有权势。

&rdo;

司马玹收拢了手，将她紧紧按入怀里，声音从她头顶传过来：&ldo;是你不明白罢了。

&rdo;

&ldo;轰&rdo;的一声巨响，白檀一愣，身上骤然一松，司马玹已快步出了殿门。

她起身揉着肩膀跟出去，就见宫城外的半边天都亮堂堂的，往前走了几步，眯起眼细细观望，那竟然是火光，熊熊燃烧之中夹带着浓黑的烟雾升腾起来，顺风还送来了哭喊和嘶叫。

&ldo;来人！

&rdo;司马玹高声唤了一声，立即有内侍忙不迭跑上了台阶：&ldo;陛下有何吩咐？&rdo;

&ldo;去看看那是怎么回事。

&rdo;

内侍们还没迈脚，高平匆匆赶来了，他不便在后宫行走，远远站定向司马玹抱拳：&ldo;陛下，都中有人纵火闹事，已派人捉拿。

&rdo;

司马玹神色一凛，举步朝外走，走了几步又折返回来，拖住白檀的手：&ldo;跟在朕身边，免得有危险。

&rdo;

&ldo;陛下是怕我乱说话？&rdo;

司马玹扯紧她：&ldo;你不会乱说的，你知道这话说出去只会害了别人。

&rdo;

&ldo;……&rdo;白檀被他扯出了宫殿的庭院，挣开他道：&ldo;眼下有危险，我要去陪着阿姊。

&rdo;

说完便沿着廊下跑去。

没跑几步就见回廊拐角立着一道黑乎乎的人影，走近了才发现那就是白唤梅，她连忙走过去：&ldo;阿姊怎么在这里？外面恐有危险，你快回寝殿去待着。

&rdo;

白唤梅的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司马玹身上，她也是听到响动才来的，料想他就在白檀这里，没想到一来就见到他拖着白檀在身边。

&ldo;放心吧，我身边宫人多，不会有事的。

&rdo;

她没事，只不过是彻底失望了而已。

司马玹并没有过来与二人多言，眼前事情紧急，既然白檀愿意陪着白唤梅他也不阻拦，叮嘱内侍好生照料便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