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这才明白为何之前周怀良那般慌张了。

司马瑨好心陪她出来闲逛，可想必心里并不轻松。

她忽然来了万般豪气，拖住司马瑨手臂：&ldo;走走，回去，我现在很振奋呐！

&rdo;

司马瑨挑眉，将那幅画携在手臂里，任由她将自己拉了回去。

一回到宅院白檀便钻进了房里，坐在案后奋笔疾书。

司马瑨抱着那幅赝品的画倚在门口看着，白檀的眼睛未离开过纸张，片刻后伸臂端茶饮了一口，仿佛吟诗作赋时立于山头时随手豪饮了一口酒般，满面红光，搁下茶盏复又埋首，蘸墨挥毫，洋洋洒洒不见停顿。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终于写完，将笔在笔架上重重一按，哈哈笑了两声：&ldo;畅快！

我已经许多年不曾用文字这般骂一个人了！

&rdo;

&ldo;你写了什么？&rdo;

白檀将那纸一卷，走到门口递给他。

司马瑨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竟然是讨伐庾世道的檄文。

白檀文采斐然，遣词造句无一不捏在人痛处，将庾世道的罪行细数之后又引申至家国大义，节节拔高，行云流水一般，通篇看下来只叫人觉得慷慨激昂。

&ldo;好的很。

&rdo;他心中疏阔，将文章细细卷起来：&ldo;这才是文才白檀的真迹，可比我手中的赝品有用多了。

&rdo;

白檀哼了一声：&ldo;若无用处我岂会写？那日我们在画舫中见过的江南士族已经联名上书状告庾世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很奇怪啊，你为何不将他截断江水的事也一并说了？&rdo;

司马瑨脸色渐冷：&ldo;因为那根本不是他做的。

&rdo;

白檀一愣，想起这一路以来那追兵的事，明白他意思了：&ldo;还有另一路人对付你？&rdo;

司马瑨点头。

白檀拍拍额头：&ldo;早知道你有这么多仇家我便不跟你私奔了。

&rdo;

司马瑨展臂将她扯入怀里抱了个严严实实，怀里的字画都要被压坏了也不顾：&ldo;现在说这话可有些晚了。

&rdo;说着便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白檀立即将他推出门去，指了一下房中竖着的纱帐：&ldo;说好的要听话的呢？&rdo;

&ldo;……&rdo;司马瑨眯了眯眼，他的耐心可是快用完了。

耐心快用完的还有庾世道。

他终于明白司马瑨为何一直除不掉了，原来他根本就留着后招。

江南士族都被他利用上了，任由这样下去，他说不定会栽个跟头也未可知。

他一身戎装，在御书房外来回踱步，立在门边的内侍迎着他鹰一般的双眼战战兢兢。

王丞相和谢太尉都在殿内与司马玹商议要事。

他知道这要事是他调兵来都城的事。

嗬，可惜他们知道的太晚了。

&ldo;陛下还是当做不知道此事吧。

&rdo;殿内的谢太尉一脸愁闷，他统管军政，可刚刚才收到都城附近的消息。

庾世道谨慎小心，虽然调了兵，却并没有显露意图，也没有真的合围过来，如今就算知道了也只能当做不知道，根本没有理由去定他个兵困都城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