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人用黑色斗篷裹身，她站在李福泉不远处开口：“凌洲，当年那个孩子真的死了吗？”

楼暮楠用手抓着斗篷的两侧，本来今夜她应该随着梁帝一同去赴宴的，但是她称身子不适，故而推了这次宴席。

但是她刚刚在坤宁宫中听到小宫女偷偷说，这千仪公主当真和皇后娘娘像极了。

这些小宫女是前不久刚刚拨到坤宁宫的，自然没有见过梁淑仪，她当然知道嫁给加布相查的不是梁淑仪。

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到她根本抓不住。

“娘娘，那个孩子在路上就已经死了。”

李福泉低着头回她，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楼暮楠抓着斗篷又问了一句：“怀泽他，知道吗？”

“城主，并不知。”

他看见她踉跄了下，扶着假山的边缘：“不知道也好，不知道倒是免了一场伤心事。”

李福泉想伸手扶她，却是听到她的话收回了手：“娘娘，更深露重，还是不要在此停留了。”

楼暮楠看向他，一双美目中满是哀伤：“我的孩子，葬在哪里了？”

“娘娘，此话今后还是莫讲了。”

他赶忙出声止住她，这话一出口那可是要被砍头的，楼暮楠却是满不在乎继续问道：“你告诉我，葬在哪里了？”

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算计了自己心爱的人，还忍着恶心和梁丘亲昵，这才瞒过了他。

当初为了留下这个孩子的性命，她甚至冒出过什么都不在乎的念头，她本来以为，她能活下来的啊。

“孩子太小，经不住长途跋涉，受了风寒，我将她埋在了松洲。”

李福泉叹了口气将这个残酷的事实告诉她，当年是他来汴京的，是楼皇后发信给楚怀泽说有要紧事要他派亲信来。

楚怀泽从来不会拒绝楼皇后的任何要求，当即派了他前来，没想到那要紧事竟是一个孩子，楼皇后只说要他带孩子去城主面前，他就什么都知道了。

后来，唉，还是别提了。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假山外传来了一阵声音，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李福泉走了出去，刚好看到往外跑的一个小宫女。

他快步上前，抓住了那名小宫女，她手里的食盒掉了一地，汤汁有一些溅在了裙摆上。

只见她脸色惨白的说着：“李公公，李公公饶命，奴婢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李福泉看着这宫女的面容，正是万晴娴身边的香儿。

香儿想到刚刚听到的话，只觉得自己今天怕是要把命交代交代在这了，那女声她认得，自家主子把她当做敌人斗了十几年，她怎么会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