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国队医的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叶枝轻抿起唇角。

在有些国家，比赛成绩是和经费场地直接绑定的，一旦成绩掉落太明显，就会失去很多现有的资源。

柴队给她讲来龙去脉的时候，她只是知道了这些人是别有用心地接近自己，想要彻底断掉林暮冬复出的希望。

但始终没太弄得清楚，明明h国也有长期制霸一个项目的顶尖运动员，究竟为什么还要这么急。

现在她好像有一点儿明白了。

她的手藏在口袋里，攥着手机，慢慢收紧。

每个队医都有一次申请重启药检的机会，只要向组委会提出，就可以将这一批运动员的抽样检查改回全检。

……

&ldo;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我劝你最好不要说出去，也不要申请重启药检。

&rdo;

h国队医盯着她，像是猜到了她的心事，声音低下来：&ldo;兴奋剂检查一年比一年宽松，但只要查到有阳性个例，接下来的三到五年都会严格排查‐‐你不是要替林暮冬治手吗?&rdo;

他语气沉沉，嗓音压得又低又哑：&ldo;他的症状不可能不服用镇静剂……如果管控得松，你又真撞大运帮他治好了手，他是能重新比赛的。

&rdo;

h国队医看着她：&ldo;你想害他一辈子都没法回到赛场上吗?&rdo;

叶枝呼吸轻轻一滞。

&ldo;林暮冬的ptsd是我导师亲自诊断的，我知道他得用什么药控制。

射击运动严禁镇静类药物，那些药不可能通得过审查。

&rdo;

h国队医神色阴冷，在游乐场的友好态度早已经烟消云散：&ldo;举报掉我们对你们影响不大，无非就是多了块铜牌，前五名入场券是一样的，奖牌榜的顺序位次也不会改变。

&rdo;

&ldo;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你回去，将来如果林暮冬恢复好了上场比赛，我们什么都不会说……&rdo;

&ldo;不然的话，你就是毁了他一辈子的人。

&rdo;

叶枝微低着头，单薄的肩背微微绷紧，额发透落下浅浅的影子。

远处有脚步声传过来，已经有零零散散的人开始离场，眼看就要过来了。

h国队医怕人怀疑不敢久留，匆匆说完了话，也转身离开，没入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被几个恰好出门的队医带出一起了会场，叶枝才发觉自己的脚腕好像越来越疼了。

雪花越来越大，纷纷扬扬，烟似的雪雾在灯光下被风卷起来，又融进灰蒙蒙的夜空。

灯光透过树叶，敷在湿润的空气里。

叶枝谢绝了那几个人搭车的邀请，抱着书包，一点点蹲在站牌下。

正好卡在公交的末班时间，最后一趟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她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

怎么会有这种事。

叶枝手指冻得冰凉，努力抱住手臂，慢慢摸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