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京前前后后向伏廷拜谢了好几次，到此时才去陪孙女。

大帐里点上了灯。

栖迟坐着，拿着筷子，细细嚼着眼前一餐普通的军饭。

口味一般，却还有肉，可见伏廷的钱都花在何处了。

吃完了，新露端水过来，她洗漱了，问：&ldo;阿砚那边安顿好了？&rdo;

新露称是：&ldo;秋霜在的，世子今晚要与罗将军住一处，说要讨论习武。

&rdo;

她点头，想起仆固辛云，说：&ldo;你去那小姑娘那里伺候下吧，权当都护府的善待。

&rdo;

新露领命去了。

栖迟将灯挑亮些，坐去那张旧榻上，看着架上的地图，计算着自己的商队大概走到哪里了。

按照日子来算，应当也快出境了。

伏廷低头入帐，身上只穿了中衣，脸上颈上都有水珠。

栖迟看他是刚洗了澡过来的，不禁看了眼身下的旧榻：&ldo;今晚就睡这里？&rdo;

伏廷看她端正坐在那里，抹了一下湿漉漉的脖子：&ldo;还能睡哪里？&rdo;

她低语：&ldo;怎会有大都护带着夫人住军中。

&rdo;

他一笑：&ldo;今日便有了。

&rdo;

说完走过来，坐在榻边解了中衣。

又拿了件干净的换上。

栖迟看见他的肩背，灯火里，露着两道疤，交叉在一起，不禁问：&ldo;什么伤的？&rdo;

他套了只袖，转头看她：&ldo;什么？&rdo;

栖迟伸出根手指，点在他背上，顺着疤的纹路滑下去：&ldo;我说这个。

&rdo;

手被他抓住了。

&ldo;刀，突厥用的弯刀。

&rdo;

她心想这么长，这么深，当时得多疼。

他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忽而深了。

栖迟被他这般看着，眼神就不自觉游移一下。

他松开了，似好笑：&ldo;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