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

&rdo;石饮羽闷闷地应了一声。

陆行舟笑起来：&ldo;不服气?&rdo;

石饮羽没想到他会突然笑这一下，不由得怔了下神，像是平白被这个笑容晃到了一般，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他的问题，摇了摇头，摇了两下又止住，低声道：&ldo;没有不服气，只是……&rdo;

&ldo;只是什么?&rdo;

石饮羽眼神茫然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冷炙，喃喃道：&ldo;大概是我太矫情了，老是觉得你跟以前不太一样……&rdo;

他话一说出口，陆行舟呼吸忽地一顿，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急速消退，他张了张嘴，听到自己的声音传来，如同戈壁滩上空洞的冷风：&ldo;哪里不一样?&rdo;

&ldo;也不是，&rdo;石饮羽抓了抓头发，忐忑地组织着语言，&ldo;其实以前你对我也是这么爱搭不理的，只是，在第六天城那段时间太甜蜜了，让我忍不住想得寸进尺……&rdo;

陆行舟木然地看着他，过了半晌，神色缓和过来，扯了扯嘴角，淡淡地点评，像是说着别人的故事：&ldo;时间会冲淡一切感情，不是么?就像很多离婚的人，他们未必没有经历过甜蜜，但感情没了，就是没了。

&rdo;

&ldo;不，我不是这个意思!&rdo;石饮羽仿佛预知到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提高声音截断话头，盯着他冷漠的眼睛，温柔而又掷地有声地说，&ldo;我对你的感情，从古至今，一直都在。

&rdo;

&ldo;是吗?&rdo;

&ldo;你从来都知道的。

&rdo;

陆行舟垂下眼眸，没有接这个话茬。

&ldo;算了。

&rdo;石饮羽挫败地叹出一口气，&ldo;你是降魔师，我却入了魔，怎么说都是我错了，错得离谱。

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便只能继续离谱下去，不是么?&rdo;

两人面对面呆坐着，各怀鬼胎。

陆行舟两眼放空地看着桌面，愕然发现自己内心竟无比平静，在和石饮羽这混蛋翻了一通糊涂账之后，自己竟然进入了一种青灯古佛般的枯态，在顾曲的茶室里都没找到的禅意，在这里找到了，真六根清净。

食堂里越来越空，渐渐地只剩他们两个人。

工作人员拖着拖把从他们身边路过，笑着道：&ldo;小石，你坐在陆组长对面干嘛?不吃饭了?&rdo;

石饮羽冲她笑笑：&ldo;我不饿，有点事跟陆组长说一下。

&rdo;

&ldo;哦哦，谈工作呢?那我不打扰了，你们聊，你们聊。

&rdo;工作人员拖着拖把快步走了。

陆行舟眼睛动了一下，回过神来，瞥一眼那个工作人员的背影：&ldo;她……不知道我们的关系?&rdo;

石饮羽自暴自弃地说：&ldo;我们什么关系?即将离婚的形婚对象?&rdo;

陆行舟错愕：&ldo;说什么呢?&rdo;

&ldo;我知道你不想，就没和别人说，&rdo;石饮羽道，&ldo;你看，别人看到我们坐在一起，只会觉得不搭，唯一的理由就是谈工作，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可谈的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