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也不知道自己在说啥，见银豆柳眉倒竖，心里乱糟糟的，说，&ldo;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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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豆回屋去，甩甩脑袋，嘲笑杨狗蛋莫名其妙，管的够宽。

杨狗蛋回去，他爹杨昌端跟他妈王氏都在院子里站着。

他心里一喜，说，&ldo;妈，你能自己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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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表情不太好，说，&ldo;你回来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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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才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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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端的脸在灯笼的照影下忽明忽暗，杨狗蛋心虚，气氛有些怪异。

他跟爹和妈打个招呼，去偏院放了板车，脱下之前被汗湿透的褂子，去坡下水窖里打了一桶水，从头淋下来，浇了个痛快。

他是个少年，个头开始抽条往高窜，躯体因为锻炼和劳动，显得结实紧绷，他看着自己，心头烧呼呼的，似乎浑身上下都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打了第二桶水，又从头淋下去，杨昌端不知何时，站在后面，说，&ldo;天凉，你甭冲了，小心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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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狗蛋拿着粗布巾囫囵一擦，说，&ldo;爹，我不冷呀，心上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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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再不冷，也要防着。

&rdo;杨昌端说，&ldo;回来这么晚，到哪儿去了？&rdo;

狗蛋停滞片刻，很快说了实话，&ldo;我给我三婶子家收土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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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端脸上越来越严肃，&ldo;不是跟你说别老去田娃家，你就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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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蛋说，&ldo;婶子年年都帮我缝缝补补，我做这些应该的。

再说，我妈能站起来，都是田娃媳妇的功劳，你…就看这个面上，甭再瞧不起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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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昌端说，&ldo;我没有瞧不起她，一码归一码。

她做下丢人的事情，就该受罚；她水平高，能看病，我…也不拦她。

族长难当，我做事公平公正，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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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狗蛋心里一乐，看样子，他爹对柳银豆个人的看法还是有所改观。

爷儿两个在院里站的久了，杨昌端把自己身上一件干褂子亲自披到儿子身上，说，&ldo;狗蛋，你不念书，将来干啥，想好了没？&rdo;

狗蛋说，&ldo;只要不念书，赶大车，当泥瓦匠，耕田种地做木活，干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