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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春倌因她没了以后,她长期怏怏不乐,以至于萎靡不振,更不爱去镇里上学,也不向往外面了。
三天两头生病请假,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变得沉默寡言。
即使那群二流子被抓了起来,可是镇上还有其他相似的男人,她总是怕,有我在她还是怕,有我在她更怕了。
到了第二年春天,她逐渐缓了过来。
她在自我修复的过程里爱上了画画。
过去那场泥石流灾难的新闻曝光,让这座山有了一些名气,于是来了一批又一批写生的人。
春日,又来了几个写生的青年男女,他们不像是学生,听说是很文艺的自由职业者。
别花自己在小山坡上画画的时候,和他们交谈了起来,一来二去便相识了。
以是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去小山坡,甚至求我帮她给老师请病假,她得珍惜向人请教的时间。
只要她变得开朗,做的是无伤大雅的事,更何况是拓展的兴趣,我从不阻拦,也愿意去协助她。
在这短短一段平淡无波的日子里,我对别花所有的心思一无所知,如同多年前姥姥只知道我去小山坡协助别人画画,没有其余。
也像姥姥突然接到我的通知后,那种猝不及防,隐隐不安马上袭来。
那群青年男女写生完要走的时候,别花忽地告诉我,她想和他们一起去城里,她想去读艺校,想上大学去学画画。
她想认真念书了,以前提不起兴趣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方向,现在她终于找到了。
她虽然是在向我商量,但她的口吻似乎不容置疑,和我当年如出一辙。
我的不安便加深了,隐隐察觉了什么,没过一会儿又释然而笑,这是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的阶段,没什么好提心吊胆的,我只需要将她引向正确的方向让她适度释放。
如果反对,只会适得其反,我太清楚人们年轻时候的冲动固执了。
我试着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微微低头,重复想去城里读艺校的话。
我思虑半晌,沉吟不语。
她开始用软低声哀求我,生怕我不答应,还承诺不给我加重负担,她可以全年住校,省吃俭用,半工半读给我减轻负担。
讲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她太讨厌镇上那些没文化又没教养的男人了,她感觉自己被他们包围,快要窒息。
她非常非常想挣脱心底的沼泽,向更广阔的地方去发展,去面对新鲜的未知,她对自己很有信心,她确定她已经把自己的信心重拾起来了,她最近交的朋友和她在村子里和镇上的朋友们都完全不同,她想要努力靠近他们,变得和他们一样。
她如此一番推心置腹,实属罕见,从她进入青春期以后,她已经很难得会和我谈心了,而且以前她常常更喜欢和小春倌诉说她天马行空的想法。
有时候不管我们做得再怎么宽容,再怎么试着接受他们的想法,在孩子眼里,依然会将大人分成几类,又将大人和同龄人分得清楚而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