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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活当然是融贯东西的旗袍,张记的招牌。
眼下蒲郁就跟着张裁缝学这个。
她没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以为师父只是觉得男女有别,女孩儿给男顾客量衣试衣太出格。
午后小雨,蒲郁被师父赶回去收阳台晾的衣服。
她玩笑说师父生怕她进步,多一会儿都不让人待。
出门没走多久,浑身湿透,她这下知道老人看天气的厉害了。
电车到站停下,吴祖清撑一柄黑伞下来,快步到蒲郁身后,握住她肩膀往伞下拽。
蒲郁被突如其来的动作赫到,猛地回身,却撞进他怀里。
她捂紧装笔记、版纸的布包,一边后退一边呵斥,“我没什么值钱的!”
而后看清眼前的人,堂皇地几乎说不出话。
“成这样了,还不知去借把伞。”
吴祖清上前一步,让伞遮过蒲郁。
“吴先生……”
蒲郁为方才的失礼感到难为情。
“嗯,还认得我。”
“我还以为……”
“你见过从电车下来抢劫的?”
“没。”
“我坐电车路过,看你一个人可怜兮兮。”
蒲郁抹开额上的湿发,抬头问:“先生去哪里了?”
“福开森路。”
法租界福开森路,好些官老爷阔太太的宅邸在那儿,冯公馆也是。
蒲郁想吴先生是去办事或访友的,私人的事不能细问,没再接话。
雨声贯耳,空气里弥漫着泥土湿润的腥气,看什么都迷蒙。
窝在伞下,在他身边,仿佛小世界。
“先生?”
“我们跑回去罢。”
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