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子遥轻咳几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却闻姬汝颜道：&ldo;筑兄，好巧。

&rdo;

巧合可不该用于此刻，筑子遥也知他是好心为他缓解形势，回道：&ldo;姬兄，巧啊。

&rdo;

&ldo;姬公子，这位是?&rdo;

&ldo;在下筑子遥，此前对侯爷美名早有听闻，今日路过姑苏便想着来探一番贤人，您便是侯爷了罢。

&rdo;

卓费稍稍点头，面透慈和，却被今日发生的事情弄得一身憔悴，卓费与段景可算同辈，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

段景风华正茂，却有九分暴戾，而卓费记挂太多，两鬓早已有所斑白。

&ldo;方才听闻小公子的事情，还望侯爷节哀。

&rdo;

&ldo;犬子蒲为这疫病所害，着实令人痛心不已。

&rdo;自古&ldo;男儿有泪不轻弹&rdo;，可今时今日，作为父亲的卓费也因而落下了泪珠。

筑子遥为此略有感触，打自七百年前他死后就再也没回过筑家，也不知他那老父亲是否也会像卓费此刻这般伤痛。

安慰。

筑子遥也知并无甚作用，而凌侯王心怀天下，想必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像小公子卓蒲这般陨落。

&ldo;疫病来之怪异，不知侯爷可有找到根源所在?&rdo;筑子遥谓然。

届时卓费看向江易桁，他道：&ldo;江公子……&rdo;

筑子遥起疑，江易桁随之接话，&ldo;不瞒筑兄，江某对卜卦略懂一二，前日卜出此非疫病，而是有妖孽暗中作祟，可江某无能，着实无从下手。

&rdo;

筑子遥微愣，谓然：&ldo;既然江兄早已卜出怪异，怎的方才过路人又纷纷道是疫病所害?&rdo;

江易桁轻启唇口，略带殇然：&ldo;可若并非妖孽作祟，那么便是江某妖言惑众，又岂敢轻率行事。

&rdo;

&ldo;世人信与不信那便是世人的事，在下斗胆问侯爷一句，您可信此卦?&rdo;

卓费愣怔许久，苦笑一声：&ldo;信有何用，不信又能如何?吾一心只想为百姓寻到这解决之策，却因一个皇后失踪而被大王甩之脑后，现如今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死去却无济于事，就连蒲儿也……吾无能，吾无用!&rdo;

&ldo;父亲，您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怪不来您，都是那昏君的错，那些无辜百姓和二弟的冤魂也都该去找那昏君!&rdo;说话之人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称卓费为父卓蒲为弟，那便定是长子卓云。

&ldo;云儿!不可无礼。

&rdo;

&ldo;父亲，吾所言皆是事实，有何无礼?若不是那昏君沉迷美色疏远朝廷，二弟不会死，百姓们也不会死，难道父亲还要如此尽心全力为这昏君效劳吗?&rdo;卓云年轻气盛，口无遮拦之处，道出的却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ldo;天子如此，黎民陷难，天将降大任于侯爷您，是为这天下黎民，再者为逝去的小公子，您又有何理由再不站起来引领天下杀出一条活路?&rdo;江易桁仿若早有准备，突而站出身劝说。

转而姬汝颜轻轻一笑，迎合道：&ldo;江兄说的是，侯爷您这可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广义天下，这也并非造反，而是救赎苍生。

&rdo;

二人饶有默契，仿佛早已安排好，纷纷看向筑子遥。

筑子遥略略沉吟，稍有煎熬地说出那七个字：&ldo;是该改朝换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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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如刀绞。

为何会痛?

筑子遥不曾找寻答案。

因为他怕……怕清明的那一刻会……一无所有……

当自己已经对这颗心感到模糊的时候，就放手吧，不要再想下去了，揭露只会平添痛苦，不如就这么一直埋藏在心灵深处，至少这样还可以欺骗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