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建康城里的除夕，是否也和兴京一样?&rdo;朕问，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想到这个。

谢镜愚显然也没料到朕的突发奇想，微微一怔。

&ldo;除夕之日，驱除群厉，彻夜守岁，各地都是差不多的。

&rdo;

&ldo;是么?&rdo;

谢镜愚很快领会了朕的言外之意。

&ldo;惠帝自也赐除夕宴。

然而臣彼时年少，并未有此荣宠。

臣的祖父倒是够格，然而惠帝不愿见他，因此……&rdo;他顿了顿，没说下去。

朕早已听闻谢老爷子的诸多事迹，完全能想象他被排除在除夕赐宴外的反应。

便是涵养再好，也架不住会被昏君气死。

另外，长辈心情不虞，作为家中小辈，谢镜愚的除夕怕是过得战战兢兢。

&ldo;那看来是朕不该提起了。

&rdo;

谢镜愚摇了摇头。

&ldo;无妨，都是过去之事了。

&rdo;他顿了顿，又道：&ldo;其实，臣委实比臣的祖父幸运许多。

&rdo;

朕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这拐弯抹角的，就不能直白点夸朕吗?&ldo;自你跟随父皇，也许多年了。

从那时到如今，你觉着哪地的除夕最为难忘?&rdo;

谢镜愚的神情像是想知道朕为何有此一问，但他最后忍住了。

&ldo;应当是在受降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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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这个。

打下建康后，原属南吴的州府纷纷归顺，父皇顺利一统大江南北。

匈奴错误估计了战情，以为可以趁本朝精锐在南地的时候捞点好处，结果被父皇率军奇袭，大败后便是在受降城办的献俘仪。

轻骑相逐，雪满弓刀，光是想象就令人心驰神往。

&ldo;受降城是何种情形?&rdo;朕忍不住追问。

&ldo;边镇之地，自是没有爆竹，连灯烛也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