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颖如谢镜愚，八成能猜出这不是真的。

但就算聪颖如他，八成也猜不出是什么促使朕做出这种决定。

他犹疑了一会儿，&ldo;陛下请继续。

&rdo;

朕便挨个儿点名，完了之后问他：&ldo;谢凤阁可觉得有何不妥或缺漏?&rdo;

&ldo;陛下，臣觉得两支卫队太少了，理应再加两支。

&rdo;谢镜愚立刻就答，简直没有任何犹豫。

朕微微眯眼看他。

三月三时谢镜愚就谏言朕无论何时都要带左右千牛卫，朕后来觉得那可能是他刚见到康王的人、担心康王可能会对朕动手;可康王都死得不能再死了，他还提?&ldo;人太多了，朕不欲增加沿途州府的开销。

&rdo;

听了这话，谢镜愚毫不意外。

&ldo;臣知道陛下素来体恤臣下，但此事决不可妥协。

陛下乃真命天子、万金之躯……&rdo;

&ldo;得得，&rdo;朕忍不住打断他，&ldo;这话你上次已经说过一遍了。

朕只是去趟洛府，来回不过两千里不到的官道，怎么到你嘴里就像是去龙潭虎穴似的?你倒是说说，你是觉着关内、河北、河南三道的节度使治下不利，还是觉着朕不得民心啊?&rdo;

谢镜愚即刻就跪下了。

&ldo;陛下明鉴，臣绝不是此意。

&rdo;他一叩首，接着道：&ldo;臣只是觉着，不论何时何地何事，都应以确保陛下安好为第一要务。

&rdo;

朕当然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否则朕就不会说出口了。

但他如此紧张，倒是让朕想起一些别的东西。

&ldo;谢凤阁，你老实告诉朕，上次顺王七夕办宴，你为什么恰巧在笑春楼附近?&rdo;

&ldo;臣……&rdo;谢镜愚停顿了下，&ldo;臣听闻顺王殿下包下了三家酒肆，有些好奇。

&rdo;

没说真话，至少不是彻底的真话，朕心里哼了一声。

素来不赴宴的人突然对雍至包下胡姬酒肆好奇?根本不可能!&ldo;那朕再问你，上上次你为何想去慈恩寺?&rdo;

&ldo;臣……&rdo;谢镜愚又停顿了下，&ldo;臣确信这个臣已经说过了。

&rdo;

确信说过?煎香药糖水什么的，朕信你才有鬼!&ldo;谢凤阁，你这是要朕明说吗?&rdo;朕有点没好气了。

&ldo;陛下明察。

&rdo;谢镜愚立刻道，&ldo;臣只是……只是不放心……陛下，&rdo;他难得结巴，脑袋深深地垂下去，&ldo;是臣逾越了。

&rdo;

朕怀疑的时候便想听他承认;现在他果真承认，朕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朕自觉已经带够了侍卫;可他出身行伍，看多了冷枪冷箭，比朕谨慎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