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祯没回答，反而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又问起来：&ldo;老板，你对我表姐……是认真的吧?&rdo;

温少卿也不正面回答，懒懒地抬眸看他，&ldo;认真又如何?不认真又如何?&rdo;

钟祯嘴角抽了抽，&ldo;认真你就要想着讨好我这个未来小舅子啊，不认真我就打你!&rdo;

温少卿根本没把他的威胁听进去，语气平缓却不容转圜，&ldo;说那道菜的问题。

&rdo;

钟祯迫于他的淫威老老实实地交代道：&ldo;那道菜是我表姐最喜欢的，仅限于我外婆还在的时候。

我外婆就是我表姐的奶奶，后来外婆走得突然，表姐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心里一直有心结，所以再也没人在她面前提这道菜了，更不用说做了。

&rdo;

温少卿沉吟了一下：&ldo;其实是因为太复杂没人会做吧?&rdo;

钟祯噎住，嘴角又抽了一抽，故作姿态地回答：&ldo;当然了，也不排除有这方面的因素……&rdo;

&ldo;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rdo;温少卿站直后摆摆手，转身走了。

温少卿进门的时候丛容正笔直地坐在沙发上等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凝重肃穆，听到他进门，神色缓了几分，拿起纸笔和录音笔，&ldo;我们去书房谈吧。

&rdo;

温少卿点头。

两人进了书房后，丛容坐在单人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和录音笔，&ldo;你把当时的具体情况说一下，时间、地点、事件的起因、过程、结果，越详细越好。

&rdo;

温少卿靠站在几步之外的书桌前，一脸莫名，&ldo;这是要做什么?&rdo;

丛容眉眼间都是认真，连声音都官方了几分，&ldo;从现在起，我是你的代理律师，合同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补签。

&rdo;

温少卿看了她半天才慢慢开口：&ldo;客观地讲，是我先动的手。

&rdo;

丛容怔了一下，随即不屑一顾地冷笑了一声：&ldo;那又怎么样?&rdo;

温少卿从未见她这么笑过，一时没忍住又看了过去。

&ldo;当时发生了什么，别人认为当时发生了什么，证据证明当时发生了什么，这是三件不同的事，可法律只会承认最后一件，难道我在你眼里连这点能耐都没有?&rdo;

说这话的时候她漂亮的眉眼间一派飞扬傲慢，还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两人对视良久，过了许久丛容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ldo;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学法律对我最大的影响是什么吗?&rdo;

温少卿目光一闪，&ldo;是什么?&rdo;

&ldo;冷眼看世界。

&rdo;丛容没有躲闪地看向温少卿，&ldo;可我却想温暖地看着我想保护的人，像朋友那样。

&rdo;

温少卿轻声笑起来，眼睛里细细碎碎的光晃得丛容眼晕，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

&ldo;那就麻烦你保护我了。

&rdo;

温少卿从未想过，在这个世界上会出现一个女人神采飞扬地对他说，她会在她的领域里横刀立马护他周全。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少卿极配合地讲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丛容偶尔打断他问几个问题，温少卿解释之后再继续，丛容不断记录着，温少卿描述完之后，丛容又问了几个专业问题后，忽然问：&ldo;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那个赵医生，万一真的是他在抢救的过程中有失误呢?&rdo;

温少卿几乎没有思考便回答：&ldo;我并不是为了某一个医生，今天是赵医生，明天或许就轮到李医生，后天或许就会是我。

我是针对整个大环境，难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是每个医生必须承受的?为什么我们为了救回那条生命付出那么多的努力，却只换回唾弃和打骂?&rdo;

丛容听到这里有些动容，忽然抬头看向他，&ldo;在此之前，你有没有……&rdo;

剩下的几个字丛容忽然有些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