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有些诧异，片刻后才回神道：&ldo;我这里有小姐奶奶们，有什么话叫她等着。

&rdo;话音未落，门外面已经传来一声震天响的哭号：&ldo;夫人，求您给老奴做主啊。

&rdo;

金娘子劝道：&ldo;宣竹的老子娘看管咱们家的西边的田庄，老爷对她丈夫挺满意的。

&rdo;这便是要给点体面了。

陈氏略一沉吟：&ldo;这样闹下去也不像话，叫她进来。

&rdo;

便有一个穿着精细布褂的婆子进来，梳着小发髻，斜着插两只素银钗子，瞧着光景不错。

进门就扑跪在地上咚咚咚磕头：&ldo;求夫人垂怜，老奴的女儿，就要被二奶奶打死了呀。

&rdo;

何家贤还待找机会重提回家的事情，只一直被打断就算了，只好暂且忍着，如今听着莫名的罪牵扯到自己身上，忍不住回道：&ldo;你胡说八道。

&rdo;

那婆子只磕头，像是现在才发觉何家贤也在屋里，气得朝着她咚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额头上青肿一片：&ldo;二奶奶既然也在，老奴少不得求二奶奶，要打板子便打死了老奴吧，宣竹她年纪轻，不懂事，不知道怎么冲撞了二奶奶，二奶奶要怪，就求二奶奶拿我的命抵了她的，老奴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二奶奶的大恩。

&rdo;

何家贤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起身退开两步，避开了她的磕头，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陈氏，目光哀怨。

陈氏像是没瞧见一般，由着宣竹娘磕头逼得何家贤没处落脚。

方玉露忍不住道：&ldo;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进来就磕头吓着我二嫂。

&rdo;回头对着陈氏：&ldo;娘，您说是不是。

&rdo;

陈氏被点名，似乎这才看到何家贤的委屈和求助，如梦初醒般：&ldo;既然传了你进来，有事说事，这样的做派成何体统？&rdo;

宣竹娘这才谢了恩一骨碌爬起来：&ldo;老奴是来求二奶奶的。

&rdo;

何家贤实在不清楚，既然是求自己，怎么到陈氏房里来？方才那丫头禀告时不时说来讨陈氏的恩典吗？

耳边就听宣竹娘说宣竹在汀兰院挨打的昏死过去，连个大夫也不给请……何家贤气急，把疑问藏在肚子里，开口辩道：&ldo;她冲我发脾气，二爷瞧见，罚了她，胡妈妈也是知晓的，纹桃也是看见的。

&rdo;

方玉露便听了笑着说：&ldo;我二嫂是个好性子的，她既然这样说，必有这样的事，你可别一味袒护你姑娘。

&rdo;

宣竹娘急忙道：&ldo;二奶奶好性子，整个方家谁不知道。

可我们姑娘素来也是个妥帖的人，别的不提，只在屋里跟前伺候这几年，夫人不是不知道……时常还夸呢……&rdo;

陈氏便笑着点头：&ldo;是个好丫头。

&rdo;

方玉露看起来不适合辩论，见母亲都点头，便闭嘴不言，其他几个人也都静默，唯独方玉婷开口道：&ldo;母亲，本该陪着的，只我那屋里给母亲做秋日的褂子呢，这几日赶工，莫不若先告辞……&rdo;

陈氏愈发觉得她乖巧，点头叮嘱道：&ldo;哪里就急了，仔细眼睛，慢慢的也就是了，你的孝心虽好，可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坏了，反倒是让人说我刻薄你，这才是毁了你的孝心。

&rdo;方玉婷急忙点头带头出去了。

其他几个也便不好意思久留，纷纷说了几句话跟着出去，唯独方玉静走时还舍不得，频频回顾想留下来看热闹，被方玉烟怒目拉着走了。

陈氏这才发威，一改素日慈爱和善的面容，摆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ldo;既然有证人就不怕冤枉了老二媳妇，叫纹桃和胡妈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