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拐角，直接走进院中。

院子里头，红红绿绿站了不少丫鬟，杜姨娘被丫鬟们簇拥着，正悠闲坐在太阳下，一件件翻看着新做好的婴儿绣品。

见谢容姝进来，众人的嬉笑声戛然而止。

杜姨娘最先反应过来，坐直身，手抚在小腹上，笑着道：&ldo;大小姐今日怎得闲过来，快来坐，我身子不适，便不给大小姐见礼了。

&rdo;

旁边的丫鬟闻言，忙搬了椅子放在杜姨娘对面，请谢容姝坐了，立时便有人奉上茶来。

谢容姝懒得与杜姨娘客套，看向杜姨娘身边的嬷嬷命令道：&ldo;把这院子里的人，都带出去，我有话要单独与姨娘说。

&rdo;

嬷嬷询问地看向杜姨娘，见她点头，便带着人鱼贯出了杏芳院。

&ldo;杏儿今日又出去了么?&rdo;谢容姝看着杜姨娘，开门见山地问道。

杏儿作为杜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每隔几日便要出去采买东西。

听谢容姝突然提起杏儿，杜姨娘心里咯噔一下。

&ldo;大小姐认得杏儿?&rdo;

谢容姝笑了，从袖中拿出那只被绿枝换出来的瓷瓶，放到杜姨娘面前的桌子上。

&ldo;姨娘可认得此物?&rdo;

杜姨娘瞳孔一缩，搭在小腹上的手，不觉颤了颤。

&ldo;看来姨娘认得这东西。

&rdo;谢容姝意有所指地道：&ldo;姨娘可知道前阵子，蛮夷巷里死了一个胡商?那胡商开了个银饰铺子，却专卖一些稀奇古怪的秘药，价格奇贵……像这种瓶子里装的药，怕至少要一千两起。

&rdo;

杜姨娘额头上浸出一层薄汗：&ldo;大小姐的话，奴婢听不大明白。

&rdo;

&ldo;不明白没关系。

&rdo;谢容姝淡笑着道：&ldo;只要能听进去我接下来说的话便行。

&rdo;

她站起身，走到杜姨娘面前，俯身到杜姨娘的耳侧，低声道：&ldo;官府在查胡商把药都卖给谁了，你猜怎么着……有证人见过杏儿曾去过那胡商处，花重金买了一瓶药回来。

那瓶药就藏在杏儿床头的暗格里，已经快被人喝完了，姨娘猜猜看……是谁快把它喝完了?&rdo;

杜姨娘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搭在小腹上的手，不觉变成了护住的姿势。

&ldo;不可能……&rdo;她不可置信地喃喃道：&ldo;我对杏儿那样好，怎么可能……&rdo;

谢容姝伸手抚上杜姨娘的脸，一双杏眸冷漠睇着她的双眼，轻飘飘地问：&ldo;有什么不可能呢，当年我娘也对你很好，不是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