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其实只是个私生子。

&ldo;姑娘不相信桐姐姐，自然也不相信慧慧……所以你才将我母亲与弟妹接进京中，以他们性命来威胁我，好让我一辈子听你吩咐，做你手里刀刃，对不对？姑娘？我已经都按你的吩咐做了，也乖乖呆在府里，你到底什么时候才放过他们？&rdo;陈慧扶着俞眉远的腿，费力站起，因为忆起旧事，五官已狰狞，&ldo;姑娘，你说！

慧慧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告诉我，他们人呢？人呢？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rdo;

她说着猛地掐向俞眉远，俞眉远一闪身，轻巧避过她，在她肩上一推，将她推到了床榻上。

&ldo;我是不是吩咐你给人下过药？下过毒？嗯？你做了吗？&rdo;

俞眉远又冷然问道，以杜老太太的身份。

&ldo;下药？对……我还下过药……&rdo;陈慧半俯在床上，不断重喘着，虚弱道。

&ldo;对谁下过药？&rdo;俞眉远倏地捏紧拳，上前一步，站到床畔。

&ldo;给太太下过药。

&rdo;她话声才落，俞眉远便倾身俯下，伸手掐住她的喉，将她的脸按在了床榻。

&ldo;下过什么药，说！

&rdo;冰冷的声音带了丝暴戾，再无从前半分温柔甜美，仿似前生心底的恶魔于她身体之中苏醒。

&ldo;避……子……药……&rdo;陈慧断断续续道。

避子药？不是慈悲骨？

俞眉远眉头一蹙，手劲微松，陈慧便猛然间翻身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ldo;你快告诉我，故人呢？啊？我知道，你是四姑娘！

你答应我的，替我去寻故人。

&rdo;

她目光似乎又清明起来，认出了俞眉远来。

俞眉远掐着她脖子的手重重一甩，将她甩在床上，她吃痛哼了一声。

外界突然传来开门声。

&ldo;不成，我不大放心。

刚才那阵风起得太古怪，这会屋里又没了大动静，我怕有问题，咱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rdo;

&ldo;真是麻烦，走走走。

&rdo;

两个仆妇的对话声自外间门口传来。

俞眉远侧耳细听，脚步声正朝里逼近。

屋里窗户都被封住，除了正门，她没有第二条路。

心念疾转间，只闻得&ldo;嘶啦&rdo;一声，她动手将床上帐子扯下一大块，不作迟疑地朝外行去。

&ldo;你还没告诉我……我的家人……&rdo;陈慧从床上爬起，扑到俞眉远脚边，又死死抱紧了她的腿。

俞眉远低头看了看地上佝偻着背的老人，浑浊眼球里满是乞求，哪还有半分昔年慧妈妈的风采。

听到是她对徐言娘下的避子药时，虽非慈悲骨，可俞眉远心里的恨意却未少半分，连带着这些年与她的一点情意都荡然无存。

&ldo;慧慧，我是谁？&rdo;她蹲下，轻声问陈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