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准确一点说，是眼珠子。

如果有人上年纪了，眼睛仍然活力透亮，可能还带着娇气，必定是过着非常非常滋润，且无忧无虑的生活。

母亲放下茶杯，喃喃，&ldo;也许，不该让他成为你的家庭老师。

&rdo;

卓楚悦垂下眼帘，目光落在餐厅附赠的小礼物，是锡箔纸包装的巧克力，有红、蓝、金，三个颜色。

&ldo;如果我按照你们期望，结识一位好青年，互相摸清底细，然后开始长年累月共处一室，迁就对方的生活习惯，我不要。

&rdo;

&ldo;所有的婚姻都需要你迁就，所有的。

&rdo;母亲强调。

卓楚悦选了蓝色的，打开，是白巧克力，她摊给母亲，说，&ldo;我不喜欢白巧克力，可我从来没有和你们说过，任谁送给我一盒白巧克力，我都笑着说，谢谢，我很喜欢……&rdo;

她将锡箔纸重新扭上，放回去。

&ldo;收到不合心意的礼物，可能只有一两次，家里煮饭不合我的胃口，我可以等到长大，搬出去生活，但是，要我迁就一个不怎么爱的人，一辈子三餐不合胃口，多可怕啊，我做不到。

&rdo;

也不知道，怎会那么神奇，文阿姨做的饭菜，全部都不是她想吃的，她尝试过提一些建议，然而最后端上桌的，与她描述的，天差地别。

卓楚悦讲出这些的时候，只想到文阿姨听不见，不会伤她的心，忘记了，也可能文阿姨是照顾父母的口味。

她连忙说，&ldo;对不起。

&rdo;

母亲愧疚地说，&ldo;不，我以为你是喜欢的。

&rdo;

&ldo;我忍了十几年。

&rdo;

母亲长叹一声。

卓楚悦说，&ldo;我从十三、四岁起，就喜欢梁明轩了，是很单纯的感情，甚至把他当成日记本，我告诉他所有的事情，我喜欢、我不喜欢的……&rdo;

梁明轩不仅倾听她的诉求，而且听懂了。

即使偶尔他也要求她吃下不喜欢的东西，但他知道，这是她不喜欢的，不需要她假装表示感谢。

&ldo;与他相处的时候，我很舒服，我离不开他。

&rdo;

母亲颔首，&ldo;我明白了。

&rdo;

卓楚悦记起一事，将信封取出，递至她眼前。

母亲拆开信封，见到礼品卡，怔了怔，一阵沉默。

卓楚悦不懂她的沉默，正想出声问她。

母亲忽然说，&ldo;楚悦，你记住，永远不要开口向他要钱。

&rdo;

卓楚悦一愣，&ldo;这是他的心意，不是我要来的。

&rdo;

&ldo;我不是指这个，你很聪明，应该理解我的意思?&rdo;母亲注视着她，&ldo;永远不要开口。

&rdo;

她坚定地说，&ldo;我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