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子见他慡快也就不再废话，甩开衣袖以手撑头，半倚在软榻上：&ldo;言郎今日来此，所求为何？&rdo;

&ldo;赛掌柜素来见多识广，不知可曾见过此物？&rdo;言澈摊开手，露出一枚十字利刃。

红衣昂起身子，蹙眉打量几番，沉吟片刻莞尔道：&ldo;瞧着像是东瀛来的物什，不知言郎如何弄到手的？&rdo;

东瀛？林鸾的思绪再次飘远，自前年东瀛使团进京有意交好，城中也便多了好些东瀛人士，于户部皆有造册，应属清白，难不成真的有异心？

&ldo;如何得手并无甚相关，在下只问一句，若是凭赛掌柜的人脉，能查到何地步？&rdo;言澈郑重神色问道。

&ldo;这奴家可不敢随意夸口，要是办砸了可如何交代？自断后路的事，聪明人是不会做的。

&rdo;红衣再次倚下身去，眸光多变，&ldo;若是言郎肯多透露些消息，奴家这边做起事来也能省去不少的弯弯绕绕。

&rdo;

&ldo;偌大的京城中，怕是只有那尚未发生的事，却不会有赛掌柜您不知道的事，在下怎敢在此班门弄斧。

&rdo;

红衣被呛了声，狠狠剜了言澈一眼，旋即又化作绕指柔，望着香炉上的轻烟缓缓道来：&ldo;最近确实有那么几个东瀛莽夫来找姑娘们喝酒解闷，喝多了就开始满嘴跑舌头，说他们东瀛国有种阴阳秘术，可以助女子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rdo;

抬手将捻过帷幔，细细在指尖揉搓：&ldo;逆天改命的邪术从来入不了正派的眼，只因这其中代价颇高，而这秘术所需的物什，更是阴暗至极。

&rdo;

言澈凝了眉，林鸾沉了色。

&ldo;需寻来多位八字纯阴的少女，取之心脏晒干碾碎做药石，辅之心头生血做引，日日服用，假以术法调和方可奏效。

&rdo;

八字纯阴，取心为药，以血做引……林鸾突觉一阵眩晕，胃里好似翻江倒海般连连作呕。

害死这么多条鲜活生命，竟只是为了保全容颜？！

怒火熊熊于心，恨不能马上将那歹人碎尸万段，好祭慰那些屈死的冤魂。

言澈虽不说话，一双手却早已紧捏成拳，眸色深沉不辨心绪：&ldo;容在下再问一遍，若是倾赛掌柜全力，能查到何地步？&rdo;

&ldo;言郎说得可真轻巧，查人可不是上下嘴唇一碰就能轻易了事的。

&rdo;红衣女子唇角闪过一丝讥讽，抬手就着灯端详起自己的手。

余光瞥见他仍旧昂首立在原处，眸子幽森漆黑，虽带着笑意却寒意凛凛，心下暗叹好一个笑面修罗，这才慢条斯理补充道：&ldo;怎么也得给些时日吧。

&rdo;

&ldo;三日。

&rdo;

红衣怔了怔，秀长的眼睑微眯，似有血色暗涌。

言澈毫不退缩，正面迎上她眼角锐利，笑得犹是灿烂。

隐约中若有肉眼瞧不见的刀光剑影交叠在二人之间，凭谁都不愿让步，更漏声声落下，伴着汹涌气场翻腾，流转，幻灭，良久终是有人先交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