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秉直视他，答得干脆：&ldo;可以。

&rdo;

苏景明低声问赵子熙：&ldo;你有没有觉得陛下亲征之后，顾秉便似换了一个人，强干许多？&rdo;

赵子熙轻笑：&ldo;一直以来，顾秉都和陛下如影随形。

你不觉得，顾秉有的时候，和我们的陛下越发相似了么？&rdo;

回到府里，清心为顾秉褪去官服，素娘则端上一碗冰镇酸梅汤。

顾秉打量他们二人，笑道：&ldo;怎地这么早便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多休息几日么？&rdo;

清心只是笑：&ldo;我们一路只想着早些回来伺候主子，哪里有心情游山玩水？&rdo;

素娘端庄地在一旁打扇，时不时看清心一眼，眼角眉梢尽是温存笑意。

顾秉点点头，低头喝汤，便听素娘道：&ldo;奴婢生为官奴，大人帮奴婢脱去贱籍，还和安义公公说情，允奴婢出宫嫁给清心。

如此大恩，奴婢无以为报。

刚刚我夫妇商量过了，我们愿终生留在顾府伺候大人，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rdo;

顾秉笑笑：&ldo;我这里来去自由，你们想走想留，和我说声便好了。

&rdo;说罢，起身步向书房，回头莞尔：&ldo;之前你们成亲时我忘了说了，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rdo;

顾秉坐下，看着轩窗外一片幽竹。

如今吐蕃允诺出击西蜀叛军，暂时可解燃眉之急，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西蜀王此时发难，实是棘手。

朝廷的粮饷供给北伐大军都是捉襟见肘，若是动用地方的南衙府军，则必然吃紧，甚至影响到北方战事；靖西王虽在夺嫡之争中支持轩辕，可毕竟是各取所需，轩辕继位后，两边关系不冷不热，周琦死后，更是微妙。

靖西王一世枭雄，若说他为了臣子之义讨伐西蜀，顾秉自己都不信；朝廷精锐尽数北征，京畿虽然号称有十万府兵固守，但朝中重臣皆知，这些府兵平日里疏于练习，和一般的散兵游勇无异。

临淄王再过五日便可驰援北疆，若是速战速决，两个月内便可结束北疆战事。

就算不尽如人意，北征大军也可回拨人马回援京师，那至少也要一个月。

而其间的粮饷配给，是一点都不敢挪用的，任何一点兵力变动，都可让不算充盈的粮草吃紧。

府兵的战力，粮草的存量，诸王的动向，此人皆是了若指掌。

顾秉心中彷徨，此人对中枢机密的了解程度不下于自己，是否可以推测，此人官位资历都起码与自己等同？顾秉苦思半晌，提笔写信，却久久未落一字。

到此时，他才突然对轩辕感同身受了。

那种身在最高处，却不知道谁可以信任，谁能与共的感觉。

顾秉自嘲一笑，轩辕此刻身边至少倒全还是值得信任的心腹，而把这么鬼魅暗伏的烂摊子留给自己，还真是宠信。

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顾秉长叹，斟酌着动笔。

不知道跑死多少匹马，三日后靖西王的回信便到了，上面却只有两个字。

&ldo;周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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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关山千里两心同

顾秉攥着手里那张薄笺，目光冷凝，将其撕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