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符只觉得嘴里发苦，口中却道：&ldo;你既不想提，本王又何必问？&rdo;

周琦似在追忆：&ldo;这个你们口中的丑仆真名叫做杨乐远，是东宫的暗桩。

陛下把他安插在陇右已有十五年了……他二十出头的时候，受命前往突厥，因为相貌与胡人有异，便自毁容颜。

他的突厥语说的极为流利，我想，大概没有人发觉，他其实是个汉人吧？&rdo;

顿了顿，他接着道：&ldo;当年我离家之时，二哥曾经交代过我，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便联络此人，由突厥转道，逃离陇右。

于是我便想办法修书于他，又串通清商，假死逃入突厥。

再由阿拉善翻过贺兰山，入关内道。

&rdo;

轩辕符静静听到这里，突然插口道：&ldo;本王派人到洛京江南都寻过一遍，但都一无所获。

你为何会选剑南道？&rdo;

酒坛已经空了，周琦晃了晃，最终颓然地把酒坛推到一边：&ldo;其实花雕酒王爷这样喝有些暴殄天物了。

&rdo;

轩辕符不语，眸色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阴沉。

嗅了嗅杯中余香，周琦道：&ldo;夏日饮花雕，要加青梅，再用温火慢煮，酒意才能香醇。

&rdo;

轩辕符兀然笑了：&ldo;本王再让人取些来，青梅煮酒，也算是快事。

&rdo;

&ldo;不必了。

&rdo;

第十一章

轩辕符顿住，半晌轻声道：&ldo;也是，都快五更了，你还是好生歇息吧。

&rdo;

朱门半掩，他的背影映衬着微光，显得格外寂寥。

周琦却起身拍去身上灰尘：&ldo;天地浩大，对酒当歌就该登高望远、迎送秋风，何必局促于斗室之内？&rdo;

轩辕符似惊又喜，连连点头：&ldo;好，本王去安排。

&rdo;

戎马半生，轩辕符调度的手段还真称得上雷霆万钧。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出行的依仗便已准备停当。

轩辕符站在马车边，低声下气道：&ldo;请。

&rdo;

周琦点点头，径直上了车，安然落座。

轩辕符也跟上来，在他对面坐下。

张奎坐在车夫旁，探头进来问道：&ldo;王爷，去哪儿？&rdo;

轩辕符却不回话，转头看周琦：&ldo;你说呢？&rdo;

张奎有些咋舌，心中很有些恨铁不成钢，就听周琦不咸不淡道：&ldo;焉支山。

&rdo;

轩辕符脸色遽变，手指紧紧扣住座下胡床，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