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有西风万里，相思无路；

亦不会魂梦十年，风雨天涯。

第九章

临进凉州城的时候，周琦回头看了看来时官道，仿佛一直可以看到看到天启疆域的另一端。

城门两边站满了垂首等候的大小官吏，胡总管低声问道：&ldo;王爷？&rdo;

周琦蹙眉，轩辕符瞥他一眼命道：&ldo;直接进去罢。

&rdo;

未曾理会苦苦等候的诸人，马车缓缓驶入城内，径直停在王府前庭。

轩辕符先下车，命人取了绣蹬，掀开车帘。

周琦冷笑道：&ldo;在下可没那么娇贵。

&ldo;说罢，直接撩起下摆，跃下马车。

轩辕符神情有些僵硬：&ldo;你……&rdo;

周琦见他欲言又止，叹口气：&ldo;王爷有何赐教？&rdo;

胡总管打圆场：&ldo;不知周大人欲在何处起居？是延宁殿呢，还是……&rdo;

周琦看都不看他：&ldo;延宁殿是王爷寝宫，周琦位卑身贱，岂敢唐突。

胡总管只需收拾一间干净些的居室，若是整洁，柴房亦可。

&rdo;

胡总管嗫嚅了下，转头看向轩辕符，后者微微叹了口气：&ldo;引周公子回黄华别苑。

&rdo;

离黄华别苑尚有一里有余，周琦便远远看到自己当年种下的云杉昂然矗立。

又走近了些，周琦惊觉此树苍翠欲滴，竟有十丈之高，隐隐有参天之势。

有仆从为他打开扉门，院中摆设一如当年，石椅石桌光可鉴人，角落菜圃油光碧绿，架上葡萄亦结得密密麻麻，虽仍泛着青，但想来过些时日便可采食。

&ldo;周公子，别苑中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未曾移动分毫。

&rdo;说话的奴仆周琦认得，似乎是当年别苑中的老人。

周琦犹豫了下，问道：&ldo;那个叫做清商的丫鬟，如今下落何在？&rdo;

那老仆恭敬道：&ldo;王爷按照公子的嘱咐，给了银两，早已发落还家了。

&rdo;

放下心来，周琦推开房门，出乎意料的是，久无人住，室内却无霉湿气味。

摆设与旧时相若，窗边罗汉床矮几上摆了盆君子兰，榻上竟还铺着锦被。

老仆又道：&ldo;公子不用担心，别苑日日都有人收拾，所有物什和当年是一样的。

&rdo;

周琦在榻上坐下：&ldo;我想歇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rdo;

房内又归于空寂，周琦仰面倒在榻上，忍不住大笑出声。

十年之间，他隐姓埋名、遁于深山，却想不到还是换来这般的结果。

同座城池，同样两人，历历种种皆如日月经天江河行地。

可如今周琦命途凋零，容颜衰残，心事不堪，又哪里还是少年模样？

偷换的，又何止年光？

大睡一场，第二日周琦模模糊糊地醒来，却发现似乎有人在为他打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