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熙冷眼旁观门生大展雄威，面上是满脸的不敢苟同，可却也没制止他们吵闹。

赫连仲祺看着满面不屑、舌灿莲花的秦佩，想起当年御街之事，不由得心中后怕，那时的秦佩碍着太子的面子怕还是给他留了点脸面，若是当真如今日这般不管不顾地骂将起来，恐怕自己当街就能气吐血去。

刘缯帛陈忓朱子英等同僚同科自是焦急，心中都觉得秦佩今日失了神智，就算储位不更，雍王到底也是圣上宠爱的亲王，得罪了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陈忓更是偷偷去拽秦佩袖子，用的力气太大，差点落了个断袖的笑话。

轩辕冕端坐上方，淡看阶下众生相，忽而捂唇闷咳起来。

赵子熙留意到，不由怒喝道：&ldo;朝堂之上，岂容尔等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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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恩师盛怒震慑，又担忧轩辕冕的身子，秦佩抿唇退后不语。

轩辕晋则不同了，只见他阴阳怪气道，&ldo;赵相也来为爱徒撑腰么？守望相助，当真是士族风范，不愧是占据宰辅之位数十年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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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熙挑眉看他，不怒反笑道：&ldo;王爷是在申饬老夫么？&rdo;

轩辕冕忍住喉中腥甜，冷声道：&ldo;雍王，不可对赵相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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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那宁陵四俊将雍王哄骗到了何等地步，面对首辅质问与储君责难，轩辕晋竟丝毫不知收敛，昂首道：&ldo;难道臣弟说错了么？刑部庸碌无为，难道赵相没有失察之责？秦佩跋扈狂妄，难道赵相没有纵容？士族盘剥民膏，难道赵相没有包庇？&rdo;

话音未毕，整个朝堂一下子哗然一片，简直有如东市喧嚣。

世家子弟自不用说，自雍王发难后自是如履薄冰，此刻见赵子熙被当众申讨，哪里还站得住，个个都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时便弃官而去，回乡梓故里去曲水流觞、隐逸山水；雍王一党均连声附和，和旁边的异见官员吵个不休；剩下的如刘缯帛一般的中立臣子，则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入定一般。

秦佩四体发冷，胸口处郁气上下奔腾，见旁边陈忓忧虑脸色，他才注意到自己周身都在发颤。

赵子熙本就号称玉面阎罗，此时脸色简直称得上是飞雪连天，只负手站着，再不多言。

&ldo;臣僭越。

&rdo;礼部尚书苏景明对阶上太子微微躬身，便上前一步，正对轩辕晋。

&ldo;苏尚书有何见教？秉承先父遗志么？&rdo;雍王一党有人开腔，秦佩识得此人应是宁陵四俊之一。

他这边厢影射苏太傅落罪一事，那边群臣看向苏景明及苏诲的眼神已有几分异样。

苏景明却只淡然一笑：&ldo;家父在岭南甚好，若是孙大人挂念，不妨前去作陪，家父必会扫席以待。

不过臣的家事早已盖棺定论，亦早已沦为市井谈资，便不必在朝会相商了，此番臣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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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孙大人冷哼一声：&ldo;苏尚书好大官威，竟敢当堂质问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