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羽的手指痉挛着抓住苏蓝的衣服，把脸埋进他的肩膀，无声地哭泣，陶嘉站在旁边，咬着牙抹眼泪。

出院后很长一段时间，卓羽躲在家里什么都不干，身体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可是他宁愿在床上躺一整天，也不愿意出门看看外面的太阳。

最后陶嘉和苏蓝被逼急了，一人拖着一个旅行箱往卓羽家里一放，气势汹汹地威胁，你要是再这么消沉，我们俩就不参加论文答辩了，大不了一起留级读大五。

卓羽看着视死如归的两个人，无语，僵持了三天，挣扎了三天，思前想后了三天，终于选择了举手投降。

得逞的陶嘉和苏蓝蹦上床和卓羽抱在一起，高兴得什么似的，卓羽看着眼前两个眼神真挚的朋友，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第二天就开始赶起了毕业论文。

院里考虑他情况特殊，特意宽限了论文日期，只要他愿意努力，凭他在大学里拿到的优秀的成绩，毕业拿学位证绝对不是问题。

&ldo;小羽，你该学哪种手语好呢?你马上就要出国了，该学英文字母的那种吧?&rdo;卓羽的父母在美国那边联系了一个专家，想带卓羽过去看看嗓子，还帮他申请了美国的一所艺术学校，如果能够幸运被录取就留在那边上学，算是让他实现了从小想要学美术的夙愿。

苏蓝一本书拍到陶嘉脑袋上，说：&ldo;废话，肯定学中文的，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rdo;

陶嘉捂着额头，说：&ldo;可是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出国啊，总得跟人家交流吧?外国的朋友怎么看得懂中国手语哟?&rdo;

&ldo;那就都学，当个双语人才。

话说手语没有国际通用的么?也太不科学了吧?&rdo;

&ldo;好像是有，哎其实我也不懂啦，反正小羽学哪种我们就学哪种……&rdo;

&ldo;你这猪脑子学不学得会啊?&rdo;

&ldo;喂!说得你有多聪明似的。

&rdo;

卓羽安静地听着好朋友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天，平和地坐在窗边，在素描本上涂涂画画。

&ldo;你画什么呢?&rdo;苏蓝好奇地凑过去，一看喜欢得不得了：&ldo;这是我吗?啧啧，好帅啊，小羽你果然是画画儿的天才，画得这么像。

&rdo;

卓羽点点头，在左上角写了小小的&ldo;留作纪念的礼物&rdo;几个字。

苏蓝又指着另外一个人：&ldo;这是陶嘉?你在他头上画朵桃花啦，他小名儿不是小桃花儿么?&rdo;

&ldo;去!还不如在你头上画本驾照呢!&rdo;陶嘉也跑过来凑热闹，两个人又吵成了一团，卓羽无奈地笑笑，偷偷在两个人中间画了一只唱歌的麻雀。

他失去了声音，却没失去生活，也许，也算是幸运了。

几个月后，卓羽和父母飞去了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送别的时候，苏蓝和陶嘉还是忍不住哭了，尤其是陶嘉，死死抱着人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特别有碍观瞻，卓羽反倒比较淡然，还能微微笑着给发小儿写小纸条安慰他。

走进登机口前，卓羽回过头，远远地对着他们俩做了一个手势，苏蓝没看懂，陶嘉红着眼睛挂着眼泪破涕为笑，高兴地说：&ldo;这个我会!这个我会!我昨天才学了!&rdo;

苏蓝咬牙切齿：&ldo;你会倒是翻译翻译啊!&rdo;

&ldo;呃……&rdo;陶嘉眯着眼睛想了想，说：&ldo;好像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