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龌龊了，不是早就想好要尊重他，一步一步来么，这算怎么回事？进入贤者时刻的顾戎唾弃自己，又很诚实的找出素描本又涂了一张一片昏暗中在车里容丹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情景，他们分别吻的时候天太黑了，他看到的不多，几乎是凭感觉与想象描绘出了容丹当时的模样，怯生生蒙着水雾的明亮双瞳，像森林溪畔垂首饮水的小鹿。

顾戎抱着画不禁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似朝晖般生机盎然，能驱散一切昏暗。

就在一片寂寥冷夜中，他的手机突然微微一亮，在桌面上震动。

顾戎拿起看了联系人不由得皱眉，是他妈，他抬眸扫了手机上方的时间，早上五点半。

他妈这时候联系他做什么？不用睡觉么？

顾戎满腹狐疑的接起电话。

对面声音稍显嘈杂，一个粗粝带着浓厚地方口音的中年妇女声音响起:“戎戎，你最近怎么样了？工作还顺利么？”

“还可以。”

顾戎又看了一遍时间，奇怪道:“妈您不用休息么？怎么这个时候打给我了。”

“妈想你啊，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还跑到大城市去打工了…大城市有什么好，又辛苦又工资不高。”

“都是妈没本事，供不起你。”

女人絮叨着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几句话，前后顺序

不同，不过大意相近。

顾戎早已听习惯了，无可奈何居多，如果说他爸是渣，把他们母子净身出户，那他母亲就是软弱了，习惯依靠寄托在别人身上，多年来从没做过一样工作。

她把一切都献给了家庭，而家庭背叛了她，她沉浸在悲伤里试图抓住她唯一救命稻草，也就是自己。

“我有时间会回去看您的，有什么事么？”

顾戎耐心问道。

顾母犹豫了一下道:“戎戎…你能回来老家工作么，你小舅说能给你在他网吧找份工作。”

“你不要跑那么远，妈妈很担心你，只有你了。”

顾戎头痛，按着眉心道:“妈，小舅和舅妈的性格您很清楚，给小舅看机子一个月才两千多块，连你的房租和水电都付不起。”

说到后面，他也逐渐转回了方言，不过他因为常年说普通话，方言咬字要更精准一些。

他母亲家的人除了小姨外基本都是尖酸刻薄，擅长窝里斗算计的性格，他回去拿两千多工资不仅寄人篱下而且还要包了他小舅网吧清洁、前台加调试电脑的工作，说句难听的，他回老家刷厕所都比给小舅打工赚得多。

他母亲却从没考虑到这一点，抑或是考虑到了仅仅是不愿意顾及自己的难处，顾戎还是很了解他母亲的，不由得低叹一声，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即使是失去一切后，他母亲也没有出去工作，而是每天在家里自怨自艾，他担负起一切，也是无奈之举，生身母亲，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责怪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

奉养母亲，拼搏前程。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